南照北江。
西南軍昨天晚上了攻下了北江府城。
這府城的府尹和將軍都跑了,溫時澹入住了守將府。
他正看著南照的輿圖,趙謙進來,“主子,安王過來了。”
昏黃的燭光下,溫時澹神色頓了一下,“人在哪兒?”
“在前廳等著主子呢。”
溫時澹微垂著眼,趙謙捉摸不透他此時的心情,“主子,要不要見?”
“見。”
把手里的輿圖放下,溫時澹負手走出了房間。
到了前廳時安王正在跟他的幕僚宗先生小聲交談著,兩人神色都比較凝重,看到溫時澹進來瞬間止住了聲音。
溫時澹走過來見禮。
安王給宗先生使了一個眼色對方退了出去,趙謙看了一眼溫時澹也離開了前廳。
或許是趕路的原因,安王神色疲憊,看過來的視線也微沉,以往他身上和煦的感覺淡了很多。
“你對秦淺就一點不關心嗎?”
安王開口跟他說了見面的第一句話。
溫時澹平靜的像是一尊毫無感情的石像。
這段時間他對秦淺的事情不聞不問,安王有一種當初秦淺跳河之后他表現出來的那副崩潰樣子是幻覺。
“安王殿下怕是不知道清源河的兇險吧?”溫時澹開口,聲音很平穩。
安王神色瞬間更暗了,“你什么意思?”
“在那個河段,但凡是掉進去的生物,都沒任何活路可言。”
頓了一下,溫時澹又開口,“而且,當時她還被綁著雙手。”
后一句話他垂眼看著地磚,聲音終于是不像剛剛的平靜。
安王用力的閉了一下雙眼。
他何曾不知道,但他沒溫時澹這么理智,尸體還沒找到,他就抱著那么一點希望。
“秦淺她一直都……在那種時候她都還想著救你。”安王語氣低落。
他也在心里怪過溫時澹,一度認為是溫時澹把秦淺害死的,但是一想,秦淺喜歡溫時澹,她為了溫時澹做什么都還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來責怪任何人。
抬眼看向溫時澹,他有恢復了那副無動于衷的表情,他心底那股憤懣變得很無力。
算了,他做他該做的就是了,溫時澹愛怎樣就怎樣吧。
“你這一路行軍作戰太過激進,我帶了皇命而來,讓你駐軍江北,一切事情朝廷派使團和南照詳談之后再做決斷。”
溫時澹沒表態,安王這會兒也不想看到他,留下話起身就離開了。
等安王腳步遠去,溫時澹脫力一般的靠在椅子里,閉著眼忍耐著心底的煩躁,最終無果,反而讓心口的情緒亂作一團無處發泄。
再睜開眼,眼底一片兇狠,伸手揮落了旁邊的茶具。
廳房里的動靜傳到外面趙謙耳中,他擔憂的看了一眼里面。
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很多次了,情緒不定,喜怒無常。
尤其近幾日,主子房間里的蠟燭一亮一整夜,他很擔憂,這樣的主子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在戰場上倒下來。
猶豫了一番,趙謙抬腳走過去。
“主子,時間不早了,您休息吧。”
溫時澹撐著額頭靠在桌子上,聞言頭都沒抬。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