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恒一怔,答道:“沒有...”
太衍繼續問道:“你下山走的哪條路?”
玄恒道:“沒有走山路,我怕去的不及時,直接攀崖跳壁而下的。”
太衍點了點頭,道:“你一個人仙功果,修為不過煉精化炁,那懸崖與千丈之高,你也敢去攀跳?”
玄恒跪了下來,沉聲道:“祖師,弟子來此已久,與山下村民早已熟識。他們遭得大難,我豈能有絲毫怠慢,我本就是祖師拂塵塵絲所化,死便死了,無甚可惜,只是那清河村數百村民...我...”
太衍走到玄恒面前,靜靜的看著他,道:“沒看到活人,也沒看到死人,你是如何斷定他們已經全部遇害的?”
玄恒一呆,驚訝的看著自家祖師。
太衍輕笑一聲,“你年紀雖大,心性卻如孩兒一般,起來吧,他們此刻正在來玄都觀的路上,你前去迎接一下吧。”
玄恒頓時感覺云開霧散,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他站起來,對著太衍道:“祖師,弟子其實還有一事不明。”
太衍看著他,道:“何事不明?”
玄恒道:“祖師,殺伐之道,是對還是錯。”
太衍將一株被踩倒的藥草扶起,并用木枝依托,聽到玄恒的問題,笑道:“大道三千,條條可證。你討厭殺伐之道,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說到這里,太衍直起身,道:“但是自古修行之人,決不妄行殺道。殺伐之道本是正道,只是一些人不明其中道理,硬生生練成了小道。”
太衍見玄恒滿臉疑惑,便繼續說道:“修行之人,如果對凡人妄行殺伐,那就會沾染天地業力,業力越多,以后修行之路就越兇險。而修行之人對修行之人行殺伐,是不會沾染業力的,只會沾染因果,現在你明白了嗎?”
玄恒恍然大悟,道:“那業力和因果哪個更危險呢?”
太衍道:“屠戮生靈沾染業力,到時候天、地甚至你本心都與你作對,這就是心魔的由來。而殺戮修行之人所沾染的因果,僅僅是被你所殺之人的親友、同門與你作對罷了。記住,修行之人,寧惹因果,不沾業力。因果好除,業力難逃。”
玄恒深深的一拜,“弟子明白了,祖師。”
太衍“嗯”了一聲,玄恒便轉身出去了。
玄恒坐在觀外青石之上耐心等著,看著千山毓翠,清風白云,一身月白色道袍隨風而動,一顆心早已沉浸在剛剛太衍所說的話里面去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玄恒忽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轉頭看去,只見下方山道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玄恒仔細一看,這些人全都是清河村的村民。
果如祖師所言!他們都沒事。
玄恒站起身來,下方的那些村民也都在同一時間看到了上面的玄恒,于是有人高呼一聲,所有人都拼命的跑了上來,然后圍著玄恒一個勁的哀訴著。
聽著耳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哭訴,玄恒頭都大了起來,他目光一掃,一把從人堆里抓住陳元,并且用上靈力安撫了周圍躁動的村民們,然后道:“陳大叔,你來說。”
陳大叔一臉惶惶之色,看著玄恒大喘幾口氣之后,只急促地說道:“他們...他們來了...”
村民們到底還是發現了跟在身后的江欽等人,陳大叔話音剛落,一聲馬鳴響起,隨后只見一匹鬃毛靈動如飛翼,渾身被著銀鱗胄甲,閃著耀眼銀光的雄壯馬兒從山下一躍而起十米之高,然后正對著人群落了下來。
玄恒一驚,這要是讓它落下,不得死一片人?想著他大喊一聲,腳下一點,飛身躍起,匯聚靈力一掌就拍了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靈力炸裂開來,那翼馬渾身一震,立即被震飛了出去,但此刻也看出此馬不凡,因為玄恒的這一擊竟未對它造成任何傷害,只不是擊退出去。
而玄恒也被翼馬雙蹄的巨大力量撞飛,幸好有靈力護住身體,所以也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