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衍遠去后,黃巾力士們回過神來。
那少年黃巾力士回想著剛才一幕,感嘆道:“教祖真如神仙人物一般。”
年長的黃巾力士呵呵一笑:“教祖本就是神仙。”
忽而,身旁的一名黃巾力士驚叫道:“教祖方才所唱之歌,乃是一篇道訣,我剛細細揣摩,修為竟有突破征兆。”
“哎呀。”眾人皆驚,道:“教祖金口玉言,從他口中所出豈能是凡品?”
黃巾力士們連忙就地坐下,仔細參悟太衍所唱道訣,一時間金光漫漫,靈氣蒸騰,霞光異彩,環繞四端。
太衍一路前行,見到整個崇文縣地界已經被黃巾力士們肅清,從各處涌入的流民都已經分了良田,各處散落的尸骨也已經收斂入葬。
現在,崇文縣到處都是一片忙碌,他們忙著修整田地。
雖然太平教已經發下了各類種子,但今年的收種算是廢了,只等來年開春便開始播種下地,也算有了盼頭。
太衍坐在黃牛背上,專走田間阡陌小路,看著兩側地里拿著鋤頭松地的百姓們,臉上露出溫潤的笑來。
“老丈,老丈。”太衍對著一片良田叫了一聲。
一個滿面干瘦,布滿皺紋滄桑的老人直起腰來,目光看向了太衍。
因為太平教的關系,現在整個崇文縣的百姓只要看到穿道袍的,那都是非常親熱的。
現在老人看到太衍,馬上就走了過來,拱手道:“這位道長叫我?”
太衍跳下牛背,也朝老人拱手還禮,問道:“老丈是本地人?”
老人搖搖頭,目光望著遠處,道:“不是,我本是衡陽郡人,我們這個村大部分都是衡陽郡的人。我們逃難來到了靈州郡,到處都在死人,最后來到了崇文縣,幸好有太平教接納了我們,把我們都編戶在了現在的村子里。”
太衍‘哦’了一聲,問道:“衡陽郡逃出來的人多么?”
老人目光迷茫,隨后有些傷感的搖頭:“就拿老漢我來說,我的大兒子一家都被殺了,小兒子和我們一起逃了出來,半路上一個孫女餓死了,小兒子和兒媳葬身在野獸口中。現在就剩我和一個十歲的孫子,活到了這里...”
太衍道:“他們雖然早逝,但也不用受這人世之苦了。”
老人略帶凄涼的笑了笑,“也沒什么苦的,人一輩子就是這樣走過來的。好在現在太平教每個月都會發放足數的糧食,我和我那小孫子吃吃儉儉,倒也能活得很好。”
太衍也道:“可人總是要靠自己的。”
老人一扭身子,道:“可不是么,太平教給我們分了地,就是這個道理。”
太衍點點頭,最后問道:“你恨楊皇嗎?”
老人看著太衍,最后緩緩搖了搖頭,“你是個年輕人,你不懂。我記得二十多年前,楊皇剛上位的時候,還減免了我們的賦稅,有時還減免了我們的徭役,后來大將軍位高爵顯,仗著自己身后的武修撐腰,就開始胡作非為,唉...楊皇和我們一樣,也是個可憐人。”
“可不是么。”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太衍扭過頭去,卻見一個中年男子,拄著鋤頭,道:“我們啊,被武修搞的家破人亡。家被毀了,老婆孩子也沒能守得住。楊皇呢,遲早的,他這隨國的家業也會丟,別說老婆孩子,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老人對太衍道:“這是我們村的,也是衡陽郡人,叫晏文亭,以前還是個書生,他啊...一家人都沒了。”
那晏文亭看老人說的含蓄,笑道:“我老婆被他們搶走了,兒子被殺了,就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老人接著說道:“五天后才在野外找到他老婆的尸體。”
晏文亭低下頭,用鋤頭敲著地里的硬土塊,沉沉說道:“我把她埋了,埋在祖墳里。人家都說貞潔不保的女人不能進祖墳,我也知道她保不住。所以我還是把她埋進了祖墳,在我心里,她永遠都是干凈的。”
老人嘆了口氣,看著晏文亭道:“人還是要傳宗接代的啊,上次林嬸給你說那姑娘,你怎么就不要人家呢。”
晏文亭悶聲道:“我心里還想著云英呢,不能禍害人家姑娘,這對她不公平。等我忘了云英,那時自己會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