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師行先朝文清正二人打了個稽首,然后又大方的伸出手和陳云華握了握。
“我方才已經聽到了你們的話,可在就近挑一宜居之處,建立營地,將這些孩子暫且收容在此。無需擔心那些鼠輩,貧道此次便是奉了太衍真君之命,前來追殺其等。”鐘師行對三人說道。
“太衍真君果真行事利落,竟然直接將鐘道友派了過來。先前貧道聽說他是個年輕人,還有些懷疑...”鄧清堂一臉慚愧的說道。
“好!有鐘道友出手,西域安定有日了。”文清正笑著說道。
鐘師行點點頭,然后道:“不知方道友他們的靈位在何處,貧道當前往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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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原經略府巨大的廢墟之上,一萬多名軍人和數千名勞改犯正在進行著對廢墟的清理。
莫象循將一塊殘破的石碑碎片抱到百米外的存放處,剛剛放下,他的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莫象循不顧形象的大口喘息著,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下來,汗水落入眼中,扎的眼睛生疼。
他紅著眼眶,一邊大喘氣一邊毫無形象的哭了起來,一時間眼淚、鼻涕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滾滾而下。
周圍的那些勞改犯瞥了他一眼,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每一個來到這里的新人都和莫象循一樣,并且莫象循已經這樣哭了十幾天了。
剛開始他還大吵大鬧,后來被看押的警察拉去餓了兩天,關了兩天小黑屋,就再也不敢吵鬧了,只敢在哪里無聲的哭泣。
莫象循的感受只有一個,那就是累。身體累、心累、甚至連靈魂都無比的疲憊。
這種感覺他三輩子也沒有過,現在別說讓他回魔都去睡柔軟大床,就算給他一塊木板他也能睡到天荒地老。
“你在干什么?偷懶嗎?趕緊去搬,還有兩百多塊石碑沒有搬完!”一個穿著制服,帶著‘監管’袖章的警察走了過來,厲聲朝莫象循呵斥道。
莫象循用滿是灰塵泥土的袖子擦去臉上的汗水和鼻涕,目光怨恨的盯了監管一眼,然后起身繼續朝廢墟走去。
“等一下。”這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莫象循行尸走肉一般的轉過身來,看到遠處一個穿著軍裝的人跑了過來。
“同志,有什么事嗎?”監管看著軍人,笑著問道。
軍人敬了一個禮,然后對監管道:“我們要在那邊河谷里面建一個營地,現在還缺人手。”
說完,軍人朝莫象循說道:“你,跟我走。”
監管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然后轉頭對莫象循道:“你跟著他去。”
莫象循連忙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這并不是他的腿瘸了,而是他的腳和腿經過這幾天高強度的勞動,已經開始發酸腫脹了。
但莫象循還是滿眼期待的看著軍人問道:“是不是要接我回魔都?”
“哧。”監管嗤笑了一聲,“魔都?只要來了這里,想回去可就難咯。”
那軍人看著莫象循道:“回什么魔都,你馬上跟我來,領取安全帽,帶上斧鋸,跟我去工地。”
莫象循滿心的期望落空,聽到軍人的話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一頭就倒在了地上。
監管和軍人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查看,他們擼起莫象循的褲腿,脫下他的鞋子,只見那一雙腳已經被磨掉了一層皮,而且腫得老大,襪子都被血水粘在了腳上,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開始發臭流膿。
再看看莫象循的一雙小腿,腫的就跟注了水一樣,還發著透明的亮光。
軍人忍不住笑了出來,“一看就是平常嬌生慣養的,一勞動就腫成這樣。”
“先送到野戰醫院去治療吧,畢竟是勞改犯,不是死刑犯。出了問題,我要負全責的。”監管說完,親自蹲下身去,把莫象循背在身上。然后軍人帶路,兩人帶著莫象循,一路朝軍隊設立的野戰醫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