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點點頭,“道門雖是一家,但各有各的立世之法,也無可厚非。”
說完,太衍手一抖,將紙鶴焚為灰燼,說道:“那么‘慈英配件廠’是怎么回事?”
鶴齡子與張沖璇對視一眼,然后兩人齊齊搖了搖頭。
“有什么隱情?”太衍問道。
“其實也沒什么隱情。”鶴齡子嘆了口氣,“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當時我才十六歲。”
鶴齡子緩緩講述道:“慈英配件廠的孫休,是終南山樓觀臺中修煉了三百年的雉精。因為是在樓觀臺中得道,所以與我道門中許多前輩都有交情。我道門也從未將他看作異類,這孫休有一個女兒,叫‘孫璃’。二十年前,孫璃因為貪玩下了終南山,結識了一個正在長安讀書,名叫‘**的徽州年輕人。兩人一見鐘情,互定了終身。”
“孫休知道這件事后,沒有反對。不過我師父當年曾對孫休說過:人妖畢竟不同,若非天定姻緣,實難偕老,但孫休沒有在意。”
“后來,兩人進展迅速。孫璃用法術幫助**從拿到了學校各項成績第一,還幫他完成畢業論文,拿到了學位。”
“再后來,**回到了徽州老家,參加了公務員考試,同樣,孫璃也幫他順利拿到了徽州省考第一名,**被分配到了省里工作。”
“因為孫璃的原因,孫休也離開了終南山,到了徽州開了一家‘配件廠’,孫璃和**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本來這一切如果就這樣發展下去,確實挺不錯。可惜,那孫璃卻闖下了大禍。”
鶴齡子說到這里,忍不住搖了搖頭,“孫璃是妖,壽命極長。但**是人,壽命不過幾十年而已。當時孫璃心生私念,為了讓**也能長壽,竟然闖入嶗山去偷那‘金鰲內丹’。結果被嶗山的道友重傷,損了修行根基,差點被打回原形。后來孫休急忙趕來,苦苦哀求,嶗山的道友才放了她。不過那時她已然重傷,性命垂危。嶗山的金鰲道友此時已經蛻去凡胎,此時孫休登門謝罪,說清了原委,金鰲便將內丹贈與孫璃,救回了她的性命。但是經此一傷,孫璃的天壽也衰老了三十年,這卻是劫數,救不過來。”
“但那**卻見孫璃容顏衰老,久而久之心中嫌棄,孫璃也性情大變,整日煩躁哭鬧。有一日孫璃去省里見**,偶然路過明教寺時遇到了**。那時**正在與一個長相貌美的靚麗少女在寺中禮佛,孫璃仔細觀察,見二人狀態親密,仿若情侶。于是孫璃大怒,上前質問。原來那少女是高官千金,正在追求**,此次兩人來寺中,是求姻緣簽。”
“孫璃失去理智,要殺二人。但明教寺中主持‘宏遠大師’佛法高深,出手降住了孫璃,并將她打出原形。但孫璃幸有‘金鰲內丹’護體,故而宏遠大師并未下重手。可那**見孫璃乃是一只雉精,當即嚇得請求宏遠大師將孫璃誅殺。宏遠大師將孫璃收在寺廟中,任那**百般請求,皆未應從。后來正源無奈,托那高官千金的關系,從嵩山請來了‘靈山方丈’,并邀佛、道二家做見證。當面與孫璃絕了一切關系,從今往后互不相干。孫休當日也在場中,因此事牽涉到人妖關系,所以佛、道兩家都沒有什么異議。**正可回他的紅塵中去,而孫璃從此也可以一心一意的修行。”
“但不知為何,自從那日過后。孫休與道門再也不相往來,與孫璃隱居與那配件廠中。因為之前的關系,所以道、佛兩家也沒有再去打擾他們。”
鶴齡子說完,看著太衍道:“不知真君為何忽然問起他們?”
太衍指著地上那一堆紙鶴的灰燼說道:“那些朝徽州聚集的妖類,目的地就是‘慈英配件廠’。”
“孫休他們要做什么?”孟無知冷聲道。
張沖璇忽然道:“孫璃為情所傷,必然對世人充滿怨憤。當初明教寺絕情論判,孫休一定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他父女二人斷絕與道門往來,在徽州蟄伏二十多年,恐怕...”
鶴齡子面色微變,“若真是這樣,恐怕徽州將有大變。”
他們三人同時將目光看向了太衍,卻見太衍一臉淡然,風輕云淡地揮了揮袖袍,清聲道:“無須憂心,若他真敢聚妖作亂,為禍人間,貧道到時自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