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道場一片怪異的氣氛下,那九人終于猜拳結束,選出了一個身材微胖的道童。
那小孩高昂著腦袋走了出來,對著張道仁說道:“你準備好了嗎?我可要出題了。”
張道仁笑道:“你出吧。”
微胖道童說道:“我的題目是:南明離火赤。”
張道仁立刻答道:“中央厚土黃。”
明心石碑金光一閃,通過。
微胖道童略感奇怪,稍稍一頓,馬上又道:“西極采得庚金氣,煉成巨闕開山河。”
張道仁稍一思索,便開口答道:“北冥遨游尋真水,遍灑玉露澤八荒。”
明心石碑金光閃過,再次通過。
微胖道童腦袋一歪,沒有再急著出題,而是停下來仔細思考起來。
約摸半盞茶的時間過后,微胖道童終于開口道:“正反相得益,枝脈絡絡傳。四方維柱立,中央玄珠產。金蓮開三葉,爀爀五花繁。小童抱元一,奮臂向天攀。”
當微胖道童的題出完的那一刻,張道仁還沒有什么表示,道臺外的人先炸了鍋。
首先是那些玉眉山的筑基期弟子一臉迷糊,他們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懂那小童在說什么。但又不覺得他在胡說,而且一些筑基后期的弟子隱隱覺得小童的話里似乎隱藏著什么玄機,就像一片新天地在他們眼前,他們卻看不到,因為這中間還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但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他們就是捅不破,只能急的在哪里抓耳撓腮,苦思冥想。
葉弦也是一樣,她覺得那小童說的話極為不凡,但是不凡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而周潛虛和齊處纖同時臉色大變,那些玉眉山的金丹期修士以及金丹期以上的那些修士,則個個面露驚詫,最后臉上同時出現一副幸災樂禍的神秘笑容。
“這算是作弊了吧?”齊處纖轉頭看向辰須真人,“這小童說的分明是金丹期修士的法力營運之道。”
辰須真人笑道:“這可是我玉眉山的天才弟子。”
齊處纖道:“再是天才,他不過練氣一重修為,如何能將金丹期的境界說的如此精妙?”
辰須真人指著道臺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問二位仙使,有沒有作弊。”
還不用齊處纖問,蓮說真人和樓泉真人便同時對九名玉眉山弟子開始檢查,最后說道:“他們沒有作弊。”
齊處纖嘆了口氣,雖然不明白這里面有什么貓膩,但他知道絕對不是‘天才’這兩個字那么簡單。
但兩位仙使都說了沒有作弊,他也不好再糾纏不休,那樣就顯得太沒氣度。
“唉。”這時,身旁傳來一聲幽嘆,齊處纖側目一看,正是葉弦。
只聽她說道:“這種境界方面的東西,不是在書本上就能學到的,阿鸞就算看了再多書又有什么用...還是他聰明,根本就不想學,大概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吧。”
齊處纖見她語氣中滿是失落和消沉,不由得眉頭一皺,葉弦顯然是道心有了缺礙。
齊處纖當即喝道:“不要胡思亂想。”
葉弦猛地驚醒,隨后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心境竟然不自覺的就有一股消沉的意味,“是心魔。”
葉弦立刻消除雜念,收攝心神,不再去胡思亂想。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張道仁答不出來的時候,張道仁忽然開口唱道:“傳真誥來話幽情,只是真鉛煉汞精。鉛池迸出金光現,汞火流珠入帝京。若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萬劫陰靈難入圣。”
辰須真人倏然站起,南屏真人臉色巨變。
而蓮說真人與樓泉真人也神情一震,瞬間將目光投向了道臺中央的張道仁。
與此同時,那明心石碑頃刻間綻放出漫天霞光,將張道仁的對答瞬間收錄了進去。
“若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萬劫陰靈難入圣。”辰須真人臉色凝重的念著這四句話,心中無比的震撼。
而卓玄清也一反往常般嚴肅地道:“這話出自哪里?我怎么從未在經卷典籍上看到過?”
齊處纖、周潛虛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了然,這定是那太衍道長所教!
而張道仁,則看著眼前目瞪口呆的微胖道童笑道:“拿呂祖的金丹詩來應你題目,實在大題小做了,你且下去吧。”
張道仁說完,目光在剩下八名弟子身上一一掃過:“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