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清道:“如此,當即刻派人前往香山城請玉塵真君。”
李青姌點點頭,道:“誰愿前往?”
“我去。”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芩此時站了出來說道。
“不行,太危險了,你不能去。”駐守大營的孫致璇斷然說道。
連玄恒都隕落在野熊山,張芩一個金丹修士,獨自一人去香山城,她的確是不放心。
但張芩此刻內心極度壓抑,一是親身體會到了一個身邊親近之人的隕落,有無數復雜的情緒憋在心里,讓她很不舒服。二是現在的氣氛太過壓抑,令她感到十分的不適。
“我就要去!”張芩有史以來第一次高聲頂撞孫致璇。
孫致璇眉頭一擰,看著張芩道:“不許你去就是不許你去。”
張芩大怒,沖著孫致璇喊道:“你娘的,為什么不讓我去???”
“放肆!”孫致璇還沒開口,大帳外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一聲呵斥讓張芩渾身一顫,抱著懷里的張小小,脖子猛地一縮,轉頭朝大帳外看去。
李青姌和孫致璇也第一時間看向了大帳之外,只見林初塵一身道袍凜凜,緩步走了進來。
“玉塵真君!”眾人連忙朝林初塵行禮稽首道。
林初塵也朝眾人稽首行禮,然后面色肅然的看著張芩說道:“我一進來就聽到你在罵人!”
張芩盯著林初塵,腮幫子高高鼓起,雙眼一片赤紅,看似很兇,但眼底深處卻透出一絲膽怯。
林初塵走到張芩面前,看著她說道:“這些罵人的話都是誰教你的?我不記得祖師和我們有教過你這種言語。”
張芩鼻子里軟軟的哼了一聲,然后說道:“是你娘教的。”
林初塵眼睛一瞪,臉上也泛起了怒意,“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張芩看著林初塵模樣,嘴巴一癟,立刻就哭了出來。
她懷里的張小小閃起一道靈光,然后化為人形,心疼的抱住張芩,一雙小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林初塵。
張芩一邊大哭一邊喊道:“本來就是李嬸教的,李嬸說女孩子就要兇!就要潑!這樣別人才不敢欺負你...你兇我做什么?嗚嗚嗚嗚...”
李嬸,就是林初塵的母親李氏。
林初塵聽了這話,滿腔的怒火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是一臉的尷尬。
“娘也真是的,教小孩子這些做什么?”林初塵心中想著,然后伸出手,將張芩臉上的淚水抹掉。
“以后不要亂如此無禮了,我知道你不想在這里呆著,那你出去散散心吧,別走太遠,知道嗎?”林初塵看著張芩柔聲說道。
張芩止住了哭泣,一雙眼睛紅紅的朝林初塵點了點頭,然后和張小小一起走出了大帳。
等張芩離去后,林初塵看著在場的眾人說道:“玄恒道兄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也是為此時過來的。”
“玉塵真君...”李青姌剛要說話,林初塵便制止了她。
林初塵看著眾人道:“誰人來執掌征伐大事,此事自有陛下定奪,大家不必推舉。”
“可...”張世清正要開口,林初塵也攔住了他。
“大賢良師殞沒,此乃太平教之大事,當回善淵觀中敬設牌位供奉,并上奏祖師。”林初塵說道。
董謁與張世清一聽,頓時恍然,然后齊齊說道:“是。”
林初塵想了想,說道:“此事不僅是太平教的事,我等也當一同前往。”
李青姌問道:“那韶州城呢。”
林初塵道:“韶州城就在那里,又跑不掉。”
李青姌聽了,應道:“是。”
林初塵點點頭,道:“大家可回去準備,明日便啟程返回雒州城。”
“那留何人駐守大營呢?”孫致璇問道。
林初塵淡淡一笑,不僅沒有回答孫致璇的問題,反而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我又帶了一百壇猴兒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