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聞言,只是淡淡地說道:“教子不嚴,治家無方,合該有此報應。”
而陳景武則于心不忍地道:“可憐婦孺何辜?”
太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當今圣上,乃是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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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的確是明君,袁桐被調查出來也有包庇兒子勾結匈奴的罪過之后,判處的罪刑是夷三族。
但劉秀駁回了廷尉府定罪的上書,念在袁桐于國有大功上面,免其全族死罪,改判為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關中與中原。
而袁桐本人,則被判處‘腰斬’之刑。
至于袁葶,大漢帝國則對其發布了通緝令,只要上了大漢帝國的通緝令,那么北至匈奴、西至蔥嶺、東至大海,南至交趾都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袁葶早就被妖龍給吃了,這件事除了太衍,再也沒人知道。
當數日之后的陳景武看到朝廷對袁家的判決時,才明白了兄長的那句話。
而毫不令人意外的,原來的扶風郡郡丞左茂賢,成為了漢帝國新任的扶風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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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月有余,梁鴻的成親之日終于到了。
這一天,孟家遵從了梁鴻這位賢婿的建議,這場昏禮小辦而不大辦。
所以孟家只來了自家的親人,梁鴻這邊一個親友也沒有,就他一人。
在平淡而又寧靜溫馨的氣氛中,孟家宅院里舉行著一場小型的昏禮。
梁鴻身著黑色的婚服,氣質從容,眉如朗星,面若清泉,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儀表不俗。
就連孟家的那些親人也不得不羨慕孟臺招了一個好女婿,在簡單的禮儀過后,梁鴻與孟光拜過天地高堂后,就被送入了洞房。
新婚第二天一大早,孟光紅粉涂面,身著華麗的衣服,并且佩戴著金銀首飾,打扮得花枝招展,梁鴻見了頓時臉色一黑。
而孟光則嬌羞地朝他說道:“夫君乃是天下聞名的賢人才子,妾身自知丑陋,故而專為夫君畫了妝容。”
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孟光這么做,完全沒有任何過錯。
但梁鴻則冷哼一聲,什么話也不說,轉頭就離開了。
這一場變故讓孟光有些發愣,讓她剛剛得到了一點幸福也開始飽受打擊。
難道梁鴻也和別的男人一樣,只看上了自家的財產富貴?現在兩人已經成親,他就對自己開始冷淡了?
但孟光還是強忍著憂傷追了上去,并且問道:“夫君,你怎么了?是不喜歡妾身的妝容嗎?”
但梁鴻沒有任何回應,拿起家具就出門去了。
孟光呆呆的站在門前,看著離去的梁鴻背影,怔然不知所措。
到了第二天,梁鴻還是不理會孟光,而且看也不看她一眼,甚至連話也不說一句。
一時間孟光嫁給意中人的喜悅之色完全褪去,只剩下了淡淡的憂愁和疑慮。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七天,這七天里梁鴻完全不理會孟光,甚至就連話也沒和她多說一句。
一直到新婚第八天一大早,孟光就在自家門前攔住了梁鴻。
梁鴻看著攔住自己的孟光,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孟光直視梁鴻,開口問道:“我聽說夫君高義,回絕了多門親事。我呢,也謝絕了不少行聘之人。今天承蒙夫君娶了我,只是不知何處開罪了夫君,望能明告。”
梁鴻聞言,說道:“我想娶到的是一位簡樸勤勞,不慕虛榮的女子,可以與我一起到深山憑自己的勞作去隱居。現在見你穿著打扮如此講究,還涂脂抹粉的,這哪里是我原本所希望的呢?”
孟光聽完,忽然笑了,“好,我之所以這樣的穿著打扮,是故意想要看看夫君你的志向。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隱居所需的衣服及器具了。”
說完,孟光轉身回屋,換了發式,穿上布衣,完全是一個普通農婦的打扮,她來到梁鴻面前笑著說道:“夫君,以后我便與你一起操持家務,種田耕地,你看如何?”
梁鴻見了,十分歡喜地拉起孟光的手說道:“這才是我梁鴻的賢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