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笑道:“那這可真是天意,你們來的正好,內子釀了一些好久,今日正是出窖的日子。”
進了小屋后,屋內一名身著布衣木釵的婦人站了起來。
這婦人膚色黝黑,身材肥胖,但一雙目光卻閃爍著明亮的清光,不染一絲凡塵。
“德曜,這就是我與你常說的陳家兩兄弟,這位是兄長陳景文,字伯云,道號太衍,也是如今我們大漢的護國大真人。這位是陳景武,字仲平,陛下欽封的廣德郎。”梁鴻指著太衍與陳景武,朝孟光介紹道。
孟光上前一步,朝太衍與陳景武微微一福,道:“孟光見過兩位先生,夫君常常與我說起兩位先生高德,妾身對兩位先生亦十分敬仰。”
梁鴻搖頭一笑,對孟光道:“德曜,你不必如此客氣,伯云與仲平也不是外人。”
然后梁鴻又拉著孟光的手朝太衍二人道:“這就是我的賢妻,姓孟名光,字德曜。”
“表字德曜,是夫君為我起的。”孟光又補了一句。
太衍笑道:“夫妻相諧,好,好。”
陳景武也朝梁鴻道:“小弟恭喜伯鸞哥哥娶得賢妻。”
梁鴻擺擺手,招呼道:“伯云,仲平,坐。”
然后又對孟光道:“德曜,去把你釀的酒取來,給伯云和仲平嘗嘗。”
“諾。”孟光輕笑著應道。
小屋中,紅彤彤的爐火映紅了梁鴻幾人的面龐,孟光抱著一壇新酒走了出來,然后打開了小屋的窗戶,一股寒風立刻就吹了就來。
梁鴻說道:“不是不讓二位暖和,而是這爐中燒的碳十分奇怪。前幾天我獨自一人在屋中烤火,當時門窗緊閉,不到片刻我就感覺昏昏欲睡,然后便暈了過去。我的腦中一片清醒,只覺得渾身乏力,逐漸喘不上氣來。若不是德曜及時歸來,恐怕我今日就見不到你們了。”
孟光此時也一臉后怕也道:“以前也聽說過,有人生木炭火睡覺而亡,現在看來,這木炭燃燒之時,是斷斷不能將門窗緊閉的。”
陳景武聽了有些好奇,道:“兄長,這是什么原因呢?”
梁鴻與孟光也一同看向了太衍,梁鴻道:“伯云身為奇士,必然見多識廣,還請賜教。”
太衍想了想,指著一塊木炭說道:“石炭與木炭,燃燒之時有毒煙生出,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閉息而死。所以屋中生炭火時,需打開門窗通風,吹散毒煙。”
“哦!”眾人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這時孟光不知從那里拿來一塊黑色的石頭,朝太衍道:“伯云說的石炭,便是此物嗎?”
太衍看了一眼,點頭道:“不錯。”
“哦!明白了。”孟光點頭說道。
這時一旁的陳景武忽然指著窗外道:“兄長,伯鸞大哥、嫂子你們看,下大雪了。”
眾人朝窗外看去,只聽北風寒烈,大雪紛飛,天色昏沉陰暗,烏云低垂。
這時孟光又道:“酒溫好了。”
然后孟光從紅泥燒鑄的火爐之上揭開酒缸,熱騰騰的酒香立刻就彌漫著整個小屋。
孟光為三人各舀了一碗酒,說道:“去歲地里豐收,家中有些余糧,便拿來釀酒,味道自比不上城中佳釀,伯云、仲平可不要嫌棄。”
屋外大雪紛飛,寒冷清寂。而屋內卻溫暖如春,氣氛熱烈,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