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盤棋得停一停了。”太衍搖頭說道。
莊周抬起頭來,說道:“這是為何?不下得好好的嗎。”
“外間有些俗事,需要我去處置。”太衍笑著說道。
莊周問道:“是什么俗事?讓你弟子去處理不就好了。”
太衍剛要開口,忽然頓了頓,然后說道:“算了,這事不好對你說,免得你又去洗耳朵。”
太衍這么一說,莊周立刻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當年他跟隨老君化身入凡塵時,就曾隱居潛修,有各國使節奉王命來請他出山做官。
只等這些使節剛開口,莊周便跑到河邊去洗耳朵。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莊周只要一聽到為官當政之事,就會去洗耳朵。
莊周的朋友問他,“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那些為官者的話,可是為什么要洗耳朵呢?”
莊周回答道:“這天下最臟的事情就是做官和為政了,這些人天天來我這里說這些事情,可憐我的耳朵聽得清清楚楚,又怎么能不洗耳朵呢?”
從此以后,這天下就再也沒有人來請莊周去做官了,莊周也樂得清閑,在隱居之地潛修大道。
莊周擺了擺手,對太衍道:“好,你去吧。”
太衍起身,忽然道:“不行,我得布個陣法,免得你在我走后打亂棋盤。”
莊周拍案而起,說道:“我莊周怎可能做這種賴皮之事?”
“好吧,我相信你不會賴皮。”太衍笑著道:“你先在這里玩會兒蝴蝶,貧道去去就回。”
“...”莊周眉眼一抽,道:“速去速回。”
太衍拱手道:“好。”
說完,太衍轉身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虛空之中。
太衍走后,莊周快步來到小溪邊,捧起一捧靈光閃閃的清水就淋在自己一雙耳朵上。
“唉,每當聽到這種事我就覺得臟。”莊周搖頭說道。
...
桓恕帶著紅葉站在太衍云房外的小院中等待著,紅葉雖然躬身垂首,但一雙眼睛卻不停的在小院中來回掃視著。
小院內布置非常簡單,只有一株小樹苗和一座蓮池。
蓮池中不時飄起一縷縷氤氳的靈氣,但是蓮池中的事物在紅葉看來卻有些朦朧不清。
‘吱呀’
云房的門打開了,紅葉連忙收攝心神,并抬頭超前看去。
只見在一片仙光中,一名身穿玄素道袍,頭戴清靈紫金簪,身形偉岸,發帶飄凌的道人從云房中走了出來。
紅葉目光一呆,隨后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自慚形穢的感覺。
她自修煉化形以來,還沒有見過如此仙意縹緲的人。
而且她原本以為,桓恕口中的祖師是一位白發白須的老人,現在一看與她先前所想大為不同。
太衍緩步從臺階上走了下來,桓恕上前叫了聲‘祖師’,然后將手中的絹帛呈了上去。
太衍接過絹帛,但是看也不看就放進了袖中,然后對桓恕道:“我去一趟長安。”
桓恕并不意外,躬身應道:“是,弟子恭送祖師。”
太衍點點頭,忽然看了一眼恭謹地站在桓恕身旁的紅葉,淡淡一笑,道:“還習慣嗎?”
紅葉低著頭,太衍的問話好似沒有聽到。
桓恕扯了扯紅葉道袍的袖子,叫道:“祖師問你話呢。”
“啊?”紅葉一驚,連忙抬起頭來,看著太衍說道:“回祖師,弟子吃過了。”
“...”桓恕失笑,道:“祖師沒問你吃了沒有,祖師問你還習慣嗎?”
紅葉聞言,臉色一囧,連忙說道:“回祖師的話,習慣,都還習慣。”
太衍笑道:“習慣就好,以后若有修行之上的不解之事,可以請教桓恕,他若不教你,你就來找我。”
紅葉一臉感激地道:“是,多謝祖師。”
太衍說完,轉過身去,腳下仙光一閃,便飛入云霄之中,片刻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