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于御座之上正坐,目光掃過殿內眾人,開口言道:“世祖光武中興大漢,至今不過兩百年,卻又如當年那般天下大亂,朝綱崩壞,是誰之過?”
眾人聞言一凜,隨后沉默不語。
這個過錯誰人敢接,誰人能接?
“劉宏。”太衍直呼皇帝之名,絲毫沒有任何避諱。
劉宏微微一抖,抱拳應道:“在。”
太衍看著劉宏,道:“你說,誰人之過?”
劉宏一滯,半晌答不出來,最后吭哧幾聲,也沒說出一個名字來。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好說?”太衍看著劉宏問道。
劉宏抬頭看了太衍一眼,隨后迅速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回太衍真君,有些不知道,有些不好說。”
太衍笑了笑,然后問道:“莫非,是我們這些修行之人誤了大漢社稷?”
太衍話音剛落,一旁的張讓渾身就是一顫。
劉宏連忙擺手道:“不不不,絕非如此。”
“哦?”太衍眉頭一挑,道:“既然如此,那你拆除全國道觀廟宇,是要為百姓建民舍嗎?真要是這般,你只需一紙詔令,貧道便將太一觀讓出來便是,何必拆毀呢?”
劉宏臉色發青,一臉冷汗嘩啦啦的流了下來,臉上硬擠出一縷苦笑。
太衍看著劉宏,說道:“貧道若要滅你劉氏江山,則皇位根本傳不到你的手中。你以為誰人都稀罕你的皇位,你的江山么?”
劉宏雙腿一顫,立刻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隨后匍匐在地,嘶聲呼道:“真君恕罪。”
兩側眾臣看了,都悲哀的閉上了眼睛。
大漢天子的臉面,在這里算是丟盡了。
太衍嘆了口氣,搖頭起身,走下御階,上前伸手將劉宏從地上拉了起來。
看著劉宏狼狽不知所措的面孔,太衍幫他整理了章服琉冕,然后又嘆息道:“真不似光武血脈。”
劉宏聞言,整個人瞬間愣住,隨后他整個人都變得呆滯起來。
太衍這句話的殺傷力,比讓他下跪磕頭還讓他感到難受。
因為太衍這是從精神上否定了他繼承皇位的合法性,否定了他身為光武子孫的正統性。
說完,太衍又掃了殿內群臣一眼,最后直接帶著桓恕等人離開了。
太衍帶著眾人走出嘉德殿后,化作一道玄光沖霄而起。
等太衍走后,南宮所有被法術束縛的人全部恢復了自由。
何進身體一動,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轉身朝殿內跑去。
當何進進入殿內后,看到站在中間的皇帝劉宏,不由的松了口氣。
但緊接著,他便看到群臣滿臉尷尬,劉宏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又有些疑惑。
“陛下,那妖道已經離開了。”何進上前說道。
劉宏呆呆的站著,忽然大叫一聲:“啊!!”
然后劉宏仰天倒下,昏迷不醒。何進與群臣連忙上前扶住劉宏,隨后一群人手忙腳亂的把劉宏抬到了寢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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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衍帶著桓恕等人直上云霄,隨后立于三十三重天之上。
只見他對著虛空遙遙一拜,隨后劍指轉身朝東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