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恕也不解釋,只是問道:“以后準備去哪里?”
柳新對桓恕道:“...我,想去方家老宅看看。”
桓恕點點頭,然后帶著柳新直接飛到了當年方家的宅院所在。
日照殘垣,滿地荒蕪。
原本富貴豪華的方府宅院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鳥兒停留在倒塌的殘垣上悠然的鳴叫著。
屋后的那幾顆柳樹依舊,柳樹枝條隨風搖擺,似乎在訴說著這里的往事。
周圍有幾顆被砍伐的樹根,但枯老的樹根隱約間又煥發了新春,上面綠枝芽在風中歡快地搖擺。
遠處的一條流經城內的小河依然清澈,岸邊佇立著幾座已經破舊的風車,仍然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在運轉著。
柳新在一段殘破倒塌的院墻前蹲了下來,用手輕輕撫摸著上面被風霜鐫刻的痕跡。
“三百年...”柳新長嘆一聲,長嘆中帶著無窮無盡的遺憾與惆悵。
“呵呵呵...哈哈哈...”
一陣怪笑忽然從一旁響起,柳新與桓恕轉身看去。
只見一個衣衫破爛,渾身臟兮兮的如同乞丐,并且干瘦丑陋的小女童正站在那里,眼睛盯著柳新發出癡癡的怪笑。
桓恕目光一閃,這個小女童的魂魄似乎有些奇怪。
他上前俯身,朝小女孩問道:“小姑娘,你叫什么?”
然而小女童就像沒看到桓恕一眼,只是盯著柳新怪笑。
柳新在看到這個小女童的時刻,內心突然感到一陣溫馨,小女童怪異的笑和她丑陋的臉龐絲毫沒有讓他產生出任何排斥感。
這時旁邊有人路過,對著桓恕道:“道長不要管她,這小女童是個傻子,不然她父母也不會把她丟棄了。”
桓恕眉頭一皺,道:“傻子?她父母是誰?兒女再傻也是親生的,為什么要丟棄呢?”
路人說道:“誰也不知道她父母是誰,要是知道便好辦了。”
“那官府不管嗎?照顧鰥寡孤獨是官府的職責。”路人笑道:“官府以前管,但是管不了。”
“怎么說?”桓恕問道。
路人道:“這小女童,挺奇怪,人雖然傻,但做的事情很奇怪。”
“哦?”桓恕露出了一副感興趣的模樣。
那路人也樂意說,于是便道:“這小女童最愛去雷峰塔,凡是看到雷峰塔哪里的樹木折了,她都要去將其修補一番。凡是看到雷峰塔附近哪里的路缺了一部分,她都要抱著泥土和石頭去補路。凡是大家給她的食物,她都要先拿去雷峰塔附近給別的人吃。但別人哪會吃她的東西,而且還那么臟。大家都不吃,最后她才肯吃,但她每次只吃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會拿去喂那些野外的貓狗。”
桓恕聞言,微微動容道:“還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為什么說她是傻子呢?”
路人道:“她做的這些事,不是傻子才做的嗎?這世上除了傻子,誰還會這樣委屈自己去幫別人?”
桓恕低頭看著小女童,只見她一雙臟兮兮的雙手揪著衣襟,目光一直盯著柳新,丑陋的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
“好了,你們不用管她。城里的人但凡有剩飯剩菜,或者不穿的衣服,都會給她的,你們也不用擔心她會餓死。”說完,路人扛起鋤頭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