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在王家別墅中住了一晚,因軍務繁忙,第二日一大早便來找桓恕辭行。
但他方才來到桓恕等人居住的庭院,便被告知桓恕等人已經被王凝之了后院小閣中講道去了。
謝玄便又只能來到后院小閣拜見,謝玄進屋后,第一眼便看到坐在那里聽桓恕講道聽得如癡如醉的王凝之。
謝玄眉頭一皺,目光朝一旁的謝道韞看了一眼。
謝道韞朝著謝玄輕輕一笑,然后起身行禮道:“兄長。”
桓恕停了下來,王凝之立刻被驚醒,從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中被打擾,這讓王凝之有些不快。
但看到是謝玄,他還是壓下了不快,起身笑道:“幼度。”
謝玄朝著王凝之與謝道韞頷首點頭,然后又來到桓恕等人面前道:“軍務繁忙,不便久留,今日特來拜辭諸位道長。”
“幼度這便要走嗎?”王凝之有些訝異的問道。
謝玄點頭道:“是,軍中事多,一日不回便有許多變數。”
謝道韞聞言道:“那我去為兄長吩咐車馬。”
王凝之攔住謝道韞,說道:“夫人,你在此安坐,我去便是。”
謝道韞看了王凝之一眼,點頭道:“好。”
王凝之道了一聲‘失陪’,便走出了小樓。
謝玄與謝道韞重新坐了下來,謝玄看了一眼謝道韞,有些忍不住地說道:“令姜,為何不勸解叔平?”
謝道韞抬頭看著謝玄,疑惑地問道:“勸解什么?”
謝玄對謝道韞說道:“叔平如此沉迷玄談,恐非好事。”
謝道韞看了桓恕四人一眼,然后低聲說道:“小妹也曾勸過,但夫君不聽,奈何。”
謝玄搖頭道:“若如此,將來你夫妻二人必不得善終。”
話音落下,謝道韞提了口氣,但最后還是吐了出來,“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已嫁與夫君,不論將來如何,都不后悔。”
謝玄搖搖頭,最后看著桓恕道:“道長莫怪,我并非不喜道門。而是叔平乃是朝廷大臣,卻整日里癡迷談玄,實在令人擔憂。”
桓恕搖頭道:“你說得對。”
連山道人說道:“談玄說妙本是好事,可以陶冶心境,提高修行。但若是癡迷于此,甚至篤信神鬼之事,便會喪失神智,反遭劫難。”
謝道韞聽著眾人的話,臉色雖然沒有什么表示,但心情終究是沉悶的。
但她又能如何呢?
謝道韞的婚事是她的叔父謝安定下的,她又如何反抗呢,只能嫁給王凝之。
且不說謝道韞,就算謝玄這些謝家的優秀子孫,也是由長輩安排婚事,他們更沒有反抗的權利。
不多時,王凝之已經吩咐仆人備好了車駕。
謝玄再次拜別眾人之后,便上了車駕離去了。
三日之后,桓恕他們也紛紛告辭,王凝之十分不舍,欲留桓恕等人再多住幾日。
但桓恕等人都是一觀之主,平日里還要給弟子講道授法,自然不能久留。
最后在王凝之惆悵的嘆息聲中,這一次小聚便結束了。
大約十余天后,謝玄一騎快馬趕到了錢塘縣太一觀。
迎接他的是葉蓁,謝玄在初次見到葉蓁的那一刻,頓時驚為天人。
謝玄看著一身仙姿曼妙,氣質出塵的葉蓁,感嘆道:“常聽人言,太一觀里住著神仙,今日一見道長,果然名不虛傳。”
葉蓁朝著謝玄打了一個稽首,隨后輕笑道:“將軍過獎了,觀主已在殿內久候,將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