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驢,放了我娘子!”許仙看到法海托著金缽離去,立刻發瘋一般的追了上去。
但許仙再如何追趕,等他趕到雷峰塔時,白素貞已經被天兵天將押解著進入了雷峰塔中。
許仙發瘋一樣的沖上去,想要握住白素貞的手將她拉回來。
但法海一把將白素貞的手臂擋了回去,然后讓天將將白素貞關入了雷峰塔中。
“白素貞,你身為妖類,卻入世嫁給凡人,更兼水漫金山,害死生靈無數,罪孽深重。此生要想出來,除非西湖水干,雷峰塔倒。”法海說完,轉身離去了。
許仙眼睜睜看著雷峰塔的塔門關閉,一顆心也徹底死了。
許仙呆呆的跪了下來,跪在雷峰塔外,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第四天的時候,李公甫才在雷峰塔下找到了已經昏厥的許仙,并將他帶了回去。
許仙醒來之后,身邊已經不見了白素貞,小青也不知所蹤,只有還不滿月的許士林。
許仙整日以淚洗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許嬌容和李公甫再怎么勸,也不能讓他有絲毫好轉。
終于在某一天,許仙最后一次看過許士林后,留書一封,離開了家門。
夕陽之下,許仙默默來到雷峰塔下,對著雷峰塔磕了三個頭,“娘子待我恩重如山,許仙又豈是忘恩之人。”
說著,許仙對著雷峰塔道:“娘子在雷峰塔下受苦,許仙也去金山寺修行。我們兩個一起積攢功德,總好過娘子你一個人積攢功德。”
許仙說完之后,再次對著雷峰塔磕了三個頭,然后起身,在西湖的夕陽下,離開了雷峰塔,朝著金山寺去了。
夕陽如火是黃昏,雷峰塔前辭故人。
単修何如雙修好,早登仙界絕紅塵。
而此時正在金山寺的法海卻對許仙的到來極為高興,他沒想到剛把白素貞鎮壓,許仙就會來金山寺出家。
原來還打算再費一番周章,現在看來完全不必了。
法海看著面前跪著的許仙,立刻吩咐弟子道:“準備為許施主剃度。”
“是。”小和尚應了一聲,很快便將剃刀等物松了上來。
法海起身,手握剃刀對許仙道:“許施主,難得你終于堪破紅塵,了悟佛門真意。”
許仙雙目滯然,緩緩說道:“相信人有善念,天必從之。人有悔意,天必憐之。我是個懵懂癡呆的負心漢,愧對結發妻子白素貞甚深,現在跪在佛祖面前懺悔,愿將此后修行功德回向愛妻,祝她早日脫離苦海,飛登仙界。”
法海一聽,眉頭當即一皺,他將剃刀放下,重新坐回蒲團之上,道:“許施主,你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
許仙雙目含淚,輕笑一聲:“徒兒雖癡迷,卻已了悟,我娘子的罪災全因我而起。如果她不思恩情,即無避兩情緣。如果她絕情背義,何至水漫金山。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我耳根軟,相信讒言,我人癡呆,辜負發妻。我是來懺悔的,就在肇禍之地懺悔。我也是來修行的,就在我仇人面前修行。如果我能見你而不怒、不怨、不恨,那豈不是就得道了嗎,所以在你面前修行最為不易,功德卻也最大最好。”
法海聽了這話,氣的血氣上涌,連忙雙手合十長念:“阿彌陀佛。”
半晌之后,法海才冷哼一聲,道:“許施主執念仍在,不宜剃度,就先在寺內帶發修行吧。”
許仙抬頭看著法海:“是,徒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