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視察?”先前那個工人有些吃驚。
楊幼真道:“對,我是靈霞道場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員。”
馬德列斯點點頭,道:“那你的陪同人員呢?”
“我讓他們在廠外等著,人太多也會打擾你們的工作,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了。”楊幼真說道。
馬德列斯道:“原來是這樣,這樣吧,我讓科寧帶你去其他車間視察,這個車間太危險,你在外面看看就好了。”
“好。”楊幼真也沒有太執拗。
馬德列斯離開之后,科寧帶著楊幼真來到了一個比較安全而且不顯眼的位置觀察整個車間。
但科寧發現,楊幼真的目光并不在機械和設備的生產上面,而在那些操作生產的工人上面。
“這個給你。”科寧從一旁拿起一個安全帽遞給楊幼真。
楊幼真轉頭一看,科寧看著楊幼真精致白嫩的皮膚和臉龐,又看了看手里沾滿了灰塵的安全帽,略微有些尷尬。
“等一下。”科寧說了一聲,然后從工衣下面扯出自己的襯衫,仔細的把安全帽上的灰塵擦掉,然后才重新遞給了楊幼真。
楊幼真這次并沒有拒絕,而是親手將安全帽接了過來。
“不用這么鄭重,我又不是沾不得灰塵。”楊幼真笑道。
科寧嚴肅地道:“你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體力勞動,你是腦力勞動。”
“哦?”楊幼真看著科寧,“有區別嗎?”
“沒有,都是勞動,只是分工不同,沒有任何區別。”科寧說道。
楊幼真點頭道:“對,勞動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但科寧卻說道:“任何事物、職業都不應該有高低貴賤之分,不只是勞動。”
楊幼真微微一愣,隨后看著科寧道:“你說得對。”
隨后科寧又帶著楊幼真走了剩下的車間和工廠,當他們來到其中一間組裝工廠時,只聽到里面傳來了一陣低沉的歌聲。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只能靠我們自己...”
科寧與楊幼真來到車間外,聽著里面的歌聲,科寧也跟著輕聲哼唱了起來。
楊幼真駐足靜聽,并沒有進去打擾。
等他們唱完之后,里面的工人們重新開始工作,楊幼真才問科寧道:“這是什么歌?”
“《國際歌》。”科寧回答道。
“對你們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楊幼真問道。
科寧搖頭,“沒有特殊的意義。”想了想,他又說道:“無比崇高的意義。”
科寧說道:“當我們唱起這首歌的時候,我們的朋友會發現我們,我們的敵人也會發現我們。”
“你們的敵人是誰?”楊幼真好奇的問道。
科寧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不要問篝火該不該燃燒,先問寒冷黑暗還在不在。不要問子彈該不該上膛,先問壓迫剝削還在不在。不要問正義事業有沒有明天,先問人間不平今天還在不在。”
楊幼真嘆了口氣,道:“說的不錯。”
“這并不是我說的。”科寧淡淡地道。
楊幼真問道:“是誰說的?”
“一位同志。”科寧回答。
“道國不好嗎?”楊幼真問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科寧一滯,隨后搖頭道:“不,道國現在很好,我們所有人都有充足的衣服、食物、住房,沒有壓迫和剝削,也沒有不公平的事情,可以進行安全的生產和建設。”
隨后他話鋒一轉,道:“但馬德列斯同志說過,這一切遲早都會出現的。”
“哦?”楊幼真道:“為什么?”
科寧道:“因為官僚、資本存在,壓迫、剝削和不公平也就會永遠存在,道國也不例外。”
“馬德列斯是誰?”楊幼真又問道。
科寧回答道:“就是剛剛的那位大叔。”
楊幼真最后問道:“你們對誰都是這樣說的嗎?”
科寧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們從不屑于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意圖。”
楊幼真點點頭,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