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華怎么說,也是霍老夫人的兒子,雖然不經常在身旁盡孝,但終歸是血親。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男人是顧城的親生父親。
說什么,她都不會讓他有事的。
聽了江晚的話,霍老夫人心里的一塊大石頭像是落地了,那副蒼老的面孔,仿佛有了幾分血色。
江晚看她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上前攙扶住霍老夫人,輕聲說道:“奶奶,您先回去休息,等他醒了我立即告訴您。”
接連幾次受傷,奶奶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再操心了。
“好。”
霍老夫人點了點頭,沒有留下來添亂。
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了一眼顧城,欲言又止,卻只是無奈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病房。
顧城緩緩抬眸,冷漠的眸子對上了面前的幾個醫生,他們的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顧總,我們就等在外面,隨時等待您的召喚。”
其中一個人戰戰兢兢的開口,心里害怕極了,說完立馬縮著腦袋走了出去,并且輕輕關上了門。
監護室里,就只剩了江晚、顧城和嚴闕三人。
她拿出銀針給顧以華針灸,神情專注,下針快準狠。
顧城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眸子十分幽靜。
病房里的氣氛很安靜。
察覺到自家四爺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對勁,嚴闕也不敢出聲,他靜靜地站在一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江晚才將銀針拔了出來,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補血化瘀的丹藥。
她淡聲說道,“沒什么事了,接下來就只用好好休息,過段時間就能痊愈。”
這話,是對顧城說的。
顧城微微點頭,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顧以華一眼,也沒接她的話。
他走向她,牽起江晚的手,“晚晚,辛苦你了。”
“沒什么。”
見顧城不想在這里多待,江晚微笑,“等我洗個手,我們回家。”
“好。”
可是,還沒等他們離開病房,顧以華就醒來了。
江晚這時也洗完手回來了,牽起女子的手,聲音柔軟,“走吧,回家。”
在監護室,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兩人剛走兩步,身后突然傳來顧以華深沉的聲音,“顧城,我們可以談談嗎?”
他們父子的關系,形同陌路。
一切是為何,兩人心里都清楚。
然而,這兩道身影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顧城眉間皆是冷漠,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沒什么好談的。”
目送著那兩道漠然離去的背影,顧以華心底輕嘆,卻是不知該如何做。
—
顧宅。
回到家后,顧城一個人走到琴房,江晚跟在他身后。
琴房放著各種各樣的樂器,窗邊放著一架黑白鋼琴,可以看出來,有一定年份,并且十分珍貴。
就算放在少有人來的琴房,琴上也沒有一點灰塵。
“你會彈嗎?”
“會。”
“彈來聽聽。”
顧城坐在鋼琴前,他掀開琴蓋:“這是我母親的鋼琴,我父親送她的定情信物,她離世后,這架鋼琴,便一直跟著我。”
他會彈琴,只不過已經許久沒有碰過了。
他小的時候,一彈琴,他的父親就會失控。
原因就是他的母親生前最喜歡彈琴。
顧城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就算有霍老太太帶他長大,心靈上的一些缺失,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江晚說:“你以后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