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已經黯淡無光,像是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她看著許知言朝著拿了錢的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轉頭后的大哥看了她一眼,又像是看見了什么,嘴角勾起一個無聲的淺笑,
喃喃了一句,“果然,在這里還是會看見你。”
所有人臉上都抱著同情。
“聽說這人的妹妹死了,所以過來求求佛祖有什么辦法,你說這人是不是魔怔了,這人都已經死了那么久了,佛祖還能讓她再活過來?”
“看他穿的也不差,可能是家里也有點底子吧,還有一口氣兒的人能回來,這都已經死了,還怎么能回來?”
“聽說尸體就在冰棺之中,這種人真的也太執念了,不過我聽說他們家原本是上京的富戶,后來好像家道中落,家里可能就剩一點家財了,這給咱們都散了,他還有的吃?”
“聽那小子說,他想來這里祈愿,想讓佛祖能盡快的看到自己,想給自己死了的妹妹求一世好造化。”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聽到那些人的談論,她好像現在才明白了,這個該不會是自己死了之后發生的事情吧?
她看著自己手都是透明體,慢慢的飄在自己大哥身邊,
看著許知言在環山路的路口重重的跪了下來,目光直視前面,所有人站在身后,眼里面都是惻忍之心。
他重重磕了一個頭,結結實實的磕在柏油路上,“愿我家小妹來世順遂。”
她淚流滿面,想要拉起來大哥,卻發現自己透明的身體穿過了大哥的胳膊,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她就陪在許知言,一步步的朝上走,
許知言起身,走了三步,又重重的跪下去,重復著一句話,“愿我家小妹來世順遂。”
再次起身,周而復始。
不知跪了多久,環山路還未到盡頭,上面還承接著青石板路,承接的路又遠又長,
他的額頭隱隱出現了一個紅印。
步子都已經虛浮了,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的,嘴唇干的起皮,目光卻堅定的看著前方,
原本的清晨已經到晌午,灼熱的太陽在頭頂散發熱意。
他渾身都濕透了,汗滴從額角一直滑到衣領里,灰色的休閑衣身后都已經成了深色,那是汗水打濕的,
她跪在他身側,此時此刻她身上沒有痛感,不會感覺到太陽的灼熱,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大哥的痛苦,
她撕心裂肺的怒吼,“大哥!你別跪了,別跪了!!你起來!我不要你跪!”
許知言只是此刻卻無聲地輕笑了一聲,轉頭看著旁邊,眼神中帶著一絲向往,笑意溫柔,“佛祖還是保佑我的,我就跪了這么短的距離,就能聽見你說話了。”
她哭的撕心裂肺,從臉頰上滑落下來的淚滴,隱隱之間變成了灰色的點散在空中,隨即消散不見。
聲音嘶啞,他跪一下她就跟著跪一下。
許知言的膝蓋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著,他手指撐著地面強迫自己站起來,走路踉踉蹌蹌,三步后又重重的跪下來,眼神之間充滿渙散,語氣卻依然堅定,重重磕個頭,“愿我家小妹來世順遂。”
她跪在他身側,泣不成聲,“大哥,你別跪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是小梓啊,你看看我好不好,你不要跪了……”
許知言再次強撐起身子,想當妹妹從一開始不接受他們,到最后還會學著的和他們開始相處,雖然笨拙,卻帶著對家人小心的試探,
在他生日的時候,偷偷的用自己攢的零花錢去精品店買了小女孩最喜歡的音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