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一起工作的同學是怎樣評價的?
他搖著頭,自以為刨析地很深刻,他說:“小姑娘真不懂事,她走了倒是一了百了,讓她的家長怎么辦,這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也是對社會的不負責任”
......
是了,死人從來沒有話語權,但是當他活著和世人爭論時,等待他的也不是救贖啊,最多就是一句輕飄飄的安慰:加油,明天會好起來的!
明天會不會好,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可能是,昨天很難熬,今天比昨天更難熬。
......
上課鈴聲打響,焦予婷不舍地回了自己班。
下午三節課,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街道旁桐木樹的葉子長出來了,本來開在枝頭的紫色花朵兒被行人踩在腳底,變得又黃又臭。
林晚照走在被人踩爛的花朵上,腳底像是被灌了鉛似得,走一步都覺得吃力。
她時而目光呆滯,時而垂首皺眉,不知道是在為沈斜的事情生氣,還是為這些無法改變的現狀而無力。
她不是神啊,她現在連沈斜一個都救不了!
世上真的有神嗎?如果有的話,它會不會把人類的一切慘痛當做鬧劇?
想到這里,林晚照突然張大嘴巴吸了幾口氣。剛剛窒息的感覺席卷而來,像是被無名的手墜進深海一般。
這種感覺,像極了上輩子出車禍的那一天。
沒有希望,沒有期待,一切都變得無意義。
她好像意識到自己出問題了。
......
告示欄的成績單被扯掉了,做值日的學生很敷衍,撕掉了大半的成績單,卻留下了邊角。
沒有人在意這點小瑕疵,等告示欄被新的通知貼滿時,舊的瑕疵就會被掩蓋。
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林晚照沒來上學的第三天,學校里開始傳,說是林晚照害怕了,害怕徐情找她煩。
而傳言中的當事人卻裹在被子里睡大覺。
周一那天晚上回來,林晚照就發燒了。林父說是受涼了,休息幾天就好。
本來就不想去上學的她便借此機會請了足足一周的假。
林晚照白天陪著弟弟玩耍,弟弟去上學,她就坐在桌子上寫日記。
上輩子她也喜歡寫日記,是從高二開始的,那時候學業壓力很大,每當想像野獸般嘶吼時,她就在密碼本里一遍遍罵自己,一遍遍向虛擬出來的另一個自己哭訴。
這樣做的治愈效果很好,把情緒轉移到紙上后,心好像就真的不那么沉重了。
橘黃色的燈光下,穿著綠色吊帶睡裙的女孩端正地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地寫著:
【周四晚,陰
感冒早就好了,媽媽總催我去上學,可我還是不想去。但她一直嘮嘮叨叨地,所以我保證了下周一一定去。
......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老天都給你第二次機會了,你自己怎么能不珍惜!
忘記前幾天的傷感吧,那些都是你自己的矯情,生活很美好,美好,好!!!】
像是怕自己不相信般,林晚照合上日記本后,還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