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幾年后的網絡用語來說她就是佛系鼻祖。
晃眼間,太陽已經高高掛在頭頂正上方,遠處山腳下的幾戶人家屋頂升起幾縷炊煙。
打魚摸蟹的少男少女渾身濕漉漉地回來了,準備在放物資的大樹附近生火做飯。
林晚照過去幫忙。
她去撿柴火,被人拒絕了,
她去清理魚蟹,被人拒絕了,
她去收拾餐布零碎,被人拒絕了,
無奈之下,她雙手叉著腰吹了一口氣,走到正在生火的程邑身邊,這下,倒是沒人拒絕了。
剛剛拒絕她的那些人皆是低著頭,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憋不住的笑聲。
林晚照突然覺得這些小孩還挺有一套的,雖然很幼稚。
程邑低著頭專心生火,好像沒注意到她。她倒是沒有小姑娘的忸怩,攏了攏裙角就在火堆旁蹲了下來。
須臾之后,少年的耳尖好像被煙熏紅了,再也裝不下去,轉頭咳了兩聲,又接著對林晚照說:“太熏了,你過去吧”
林晚照聞言倒也沒有推脫,起身去了河邊洗手,反正她樣子也做了,不怕別人說她眼高手低端架子。
真是個聰明的小天才啊。
她坐在岸邊的青草上,脫掉帆布鞋,把腳伸進冰涼的河流里,舒服地打了一個顫。
身后的吵鬧聲被流動的溪水潺潺聲隔絕在外,頭頂的烈日炎炎被腳下的絲絲冰涼一一化解,少有人跡的郊區給人一種脫離世俗喧囂的靜謐感。
如果沒有遠處打情罵俏的兩人,一切真得就美好如夢了。
公路那邊一處陰涼中,田非靠著一輛摩托車,像個二流子一樣嬉皮笑臉,正在令人作嘔得耍帥。
焦予婷真的瞎了眼了,怎么看上他了!
林晚照不愿多看,把視線轉向別處,忽地又想起摩托車,才反應過來程邑和田非原來是這么來的。
她沉思一會兒,還是決定不要舉報他們了。
畢竟不關她的事兒。
太陽已經從頭頂正上方走到了斜上方,林晚照的肚子餓得呱呱響,她剛想起身去找東西吃,就撞上了手里舉著烤魚的程邑。
他非常隨意地蹲下來,把看起來有點糊的魚遞到林晚照面前:“嘗嘗,我手藝很好的”
林晚照接過了串魚的木棍,回了他一個客氣禮貌的微笑。
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少年就勢坐了下來,直接把腿伸進河里,低頭捧起水拍在曬得通紅的臉上。
“你不會又忘了我的名字吧?”須臾后,少年回頭仰視她,發梢上的水滴答滴答砸在水面上。
“程邑”林晚照無意多糾纏,停下了啃魚的嘴巴,語氣疏離地喊了他的名字。
程邑聞言,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不愿錯過這次相處的機會,張口意欲再聊幾句。
剛想開口,就聽到對面馬路上傳來摩托車的喇叭聲,聲音大到要刺穿耳膜。
他忍住想罵娘的欲望,抬頭只看到一輛黑色摩托車疾馳而過。
林晚照也看到了。
但她不只看到了摩托車,還看到了騎車的銀發少年。
再也按耐不住,她抓起鞋子涉過河流,向少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