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人哦了一聲讓開了路。
正當她放松下來時,恐怖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夏天的悶熱頃刻散盡:
“你姑婆是那家啊?認得路不?”
林晚照僵硬地站著,聽到背后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
被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她慌忙中看到不遠處就有一戶人家。
于是,林晚照卯足了勁,正想往前跑時就聽到熟悉的少年音從側面的竹林里傳來。
“葛大哥,葛二哥,顧工說已經修好了,叫你們進去看看”
她喜出望外地轉過頭,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少年一臉戲虐地盯著她看,一副剛看完戲的樣子。
而剛剛那兩個賊眉鼠眼的人已經進了竹林。
一時間,林晚照的心頭又彌漫起一股不可名狀的怒氣。
她定睛瞧著痞痞地靠著路邊竹叢的沈斜,只見得他白嫩的右側臉頰染上了臟兮兮的黑色不知名物,白色的背心左下角有一道口子,像是被什么撕爛的,撤出了幾根線頭。
又在這一時間,林晚照心頭的怒氣頃刻間轉變為心疼。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一點都不了解他。
卻以自己的標準逼他學習。
林晚照越想越覺得自己過分,忍不住地在心底唾棄自己,又發誓一定要做一個溫柔的慈母,不,朋友。
沈斜瞧著她一如既往多變的面部表情,便知道她又在想有的沒的。
于是,他轉身進了竹林。
林晚照這才發現,竹林里有一條紅磚鋪設的一米寬的小道。
沈斜走了兩步沒聽到身后的動靜,終于忍不住回頭:“跟上啊,我現在還不能送你回去”
愣神中的林晚照抬腿跟上了他,心里喜滋滋的。
是他先開口的啊。
大約走了一分鐘,他們就看見了一戶人家,兩層高的復式小洋樓,在現在的堡安鎮并不多見。
走到竹子編造的圍欄邊,就聽到院子里發出巨響,還挺熟悉的,像是某個機器發出來的。
一進院子,就看到剛剛那兩個大叔笑得一臉開心,指著庭子中間的一輛拉風十足的摩托說:
“顧師傅,這排氣管太給力了,論起換東西,你還是這個啊!”
說著就豎起大拇指。
被稱之為顧師傅的人約莫四十來歲,他剛滿臉得意地摘下手套,看到了站在院子門口的兩人。
卻不想那兩個大叔也看到了躲在沈斜身后的女孩,他們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額頭,對著林晚照就說:
“原來你是顧師傅家的親戚啊!剛剛怎么不進來啊,差點走過了,不認路是吧?哈哈哈”
接收到好幾道不認識的視線,林晚照低著頭扣出了好幾個一室一廳。
她聽到背對著她的少年胸腔里發出的笑聲,忍不住地拿頭撞著他的脊背。
那兩人見林晚照不說話,以為小姑娘害羞了,便付錢出了門。
等他們離開后,沈斜拉著小姑娘的衣袖往顧師傅身邊走去:
“師傅,這我同學,不放心我一個,特意跟過來瞧瞧”
顧師傅聞言,笑得合不攏嘴,還說什么自己都懂,都是過來人。
林晚照咬牙收回剛剛要做慈母的誓言,十分造作地給顧師傅回了一個比今天陽光還要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