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暴雨過后,多是晴朗的天色。灰蒙蒙的滄浪色褪去,太陽的余暉斜斜地灑在江面上,鍍了層金似的耀眼。
不過,這金色的光束須臾間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白色的天空。
太陽還沒落,只是被山藏住了……
山間的霧氣升起,一道彩虹從山的這頭跨到山的那頭,彩虹的兩端沒在霧氣里,看起來很近很近,好像故意在引誘著凡人去探秘。
林晚照赤腳奔跑到江邊,要沈斜帶她去找小矮人的金子。
最后,金子沒找到,細長白嫩的腿上倒是長了好多個蚊子包。
蚊子和人一樣,也喜歡在盛夏夜晚出沒。
這樣的夜晚,不寂寞......
兩人沿著江邊走,走走停停,說說笑笑,風很溫柔,月色也很溫柔......
透著橘色燈光的綠房子出現在視野里時,林晚照捏著沈斜的胳膊站定,用沾著泥的右腳磋磨左腿。
“阿斜,我腿好癢啊”
穿著白色背心的少年背風站立,雙手插在褲兜里垂眸瞧去:
“怪誰要亂跑的?”
好無情......
林晚照腹議,腿上的癢意越來越難以忍受,腳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后受不了了想伸手去撓。
就在她彎腰的那一瞬,剛剛冷淡看戲的沈斜攔腰制止住了她,嘴里念叨了句麻煩。然后就半蹲了下來,抬手扼住了還在胡亂動著的右腳腳腕。
癢,好癢......
有一萬只螞蟻在她腿上爬,癢得她又要彎腰去撓。
沈斜不讓,抬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撥開了伸下來的魔爪。
“摳破了留疤,留疤不好看”
都要癢死了,誰還擔心留不留疤啊。
況且,我對自己的身體還沒有支配權了?
林晚照有些不爽,換了只手去撓,又被撥開了。
操......
這是誰的身體?!
”走吧,回去給你抹點風油精“沈斜起身,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泥,拽著林晚照往家里走。
呵,就有夠直男的。
林晚照來了脾氣,甩開拽著她的手,站在江邊不動:
”不去不去,讓蚊子吃了我吧,癢死我吧“
沈斜笑得江月隱匿,清朗的聲音在黑夜里引人犯罪。
”小晚晚,你怎么這么可愛?嗯?”
林晚照仗著天色暗淡,越發地不要臉:“你就是要你的小可愛被癢死,對吧?”
沈斜剛收了笑,聞言又笑得一塌糊涂。
操,真得有點不想忍了。
她怎么那么招人稀罕啊。
少年無奈,卷起背心衣角,擦了擦手心。
然后臉上帶著繾綣的笑,朝著林晚照跨了一步。
“不走?”
哇,還會威脅人了是吧。
她林晚照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
“不走!”可以說是很倔強了。
古有屈原為國赴江,今有她林晚照為志葬蚊口!
“啊,你干嘛”
反應過來時,沈斜已經把她攔腰抱起,款款地向前走著。
“又沒干你,你叫什么”他說得很隨意。
林晚照的臉卻刷地一下紅了,幸虧有夜色遮掩。
不對啊,她這是被一個楞頭小子調戲了?
操啊,少年時期的阿斜也太會了吧。
這局怎么著也得扳回來吧......
回屋洗好澡,又收拾了一下明早回家要帶的東西,已經晚上十點鐘了。
再不回家,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沈奶奶耐不住困頓,早就去休息了;
林晚照規整好一切進屋時,就看到沈斜在靠著椅背玩游戲,時不時地和隊友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