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那么久,到現在才哭出聲。
呵,也是一個提線木偶。
林晚照松開了她,提腿向快要走出巷子的徐情奔去。
像是一道風,撕破了朦朦朧朧的雨布。
徐情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扯著頭發摔到了地上,她沒想到林晚照真敢這么做。
“操!你瘋了?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林晚照沒應聲,扯著她的頭發往崔蕾的方向拖。
越來越臭了,越來越腥了,這地上到底有什么?這旁邊到底是什么?
林晚照忽視手上被劃出來的血痕,心思飄遠了。
......
雨還在下,無人知道的小巷深處蜷縮著兩個人,發絲凌亂,哽咽連連,凄慘地讓人不忍直視。
惡臭從四面八方襲入鼻腔,林晚照掩著鼻子冷笑一聲,如玉的手上多了幾道血絲。
雨水在她的臉上成股地滑過,順著下巴摸過鎖骨,滑進了衣服里面,又順著褲腿流過傷痕累累的小腿,最終滲入黑水肆虐的小巷路面。
她的全身都被暴雨浸濕了,前額的碎發貼在臉上,明明凌亂至極,但渾身上下無一不散發著清冷的氣場。
她,和她們不一樣。
“徐情,你哥?是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是那個辱父求生的哥哥?或者說是那個你最最最不齒提及的哥哥?怎么,你覺得他會管你嗎?那你打算怎么去求他呢?像你父親一樣跪著去求嗎?”
徐情被人戳中心思,縮在墻角一動不動,臉上滔天的恨意被掩在夜色里。
她的確很討厭那個名義上的哥,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接觸到那些骯臟的東西,她也會有一個正常美滿的家庭啊!
她恨他。很恨。
林晚照不管她的沉默,接著以俯視的姿態講道:
“我調查過你,徐情。你是不是以為全天下都欠著你啊?!你是不是覺得誰都要讓著你啊?!“
徐情冷笑了一聲,對這句話置之不理,反而雙眼充著血地對著林晚照問為什么。
為什么她可以有美滿的家庭?
為什么沈斜偏偏喜歡她?
為什么自己那么用功了還要輸給她?
憑什么啊?
......
林晚照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徐情已經無藥可救了。她也被心底的惡魔控住了。
天生也好,后天也罷,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路。別人沒有辦法站在自己的角度評價她品行的善惡。
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自己的不幸強加于別人。
這才是原罪。
如果她愿意收手,這樣就夠了吧。
......
林晚照不再理會身后的歇斯底里,邁著腿走出小巷。撿起掉落在巷口的黑色棒球帽按在了頭上,遮住眼睛往剛剛被劫持的那個書店走。
狂風暴雨里,剛剛跌落在地上的雜志已經臟的不像話,被風卷開的書頁里浸滿了泥水,有些字跡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它的旁邊,是那把白色透明的傘,闔住的傘面上污漬橫流。
帶著帽子的小姑娘走了過去,彎腰拾起那本書揣在懷里。
繼而往家的方向走。
雨幕里,只剩下一把孤零零的傘地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