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楊子豪也好,林朝辰也罷,亦或是林父林母,不管誰出現在這里都有可能,單單阿斜是最不應該出現的,到底是哪一環節出問題了?
林晚照見推不動,認命地重新摟住了少年的脖頸,抵在他的耳朵邊問出了聲:“阿斜,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沈斜半晌沒有答話,就在林晚照失去期待前,少年的嗓子里才撕出幾個字:
“別說話,我歇會兒帶你出去”
這幾個字說得很艱難,像是失語者第一次開口講話一樣。
她知道阿斜為什么一直不講話的原因了。他在怕她擔心。
所以說,剛剛那些她以為的夢,真得是他在找她。那些撕心裂肺原來是真的。
林晚照的心里猶如被大石頭砸中一般,鈍鈍地疼。
她不該讓他這么擔心的......
自責,愧疚,還有委屈,這些感受一旦被觸發就一發不可收拾。林晚照埋在沈斜的頸窩處,小聲哽咽出了聲。
沈斜吞了口口水,嗓子里撕裂了一樣疼。他漸漸地松開禁錮著林晚照的手,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拉開了一端距離,伸出去的手卻又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手很臟,有泥,有血,還有某種植物腐爛的遺體......
不能碰她啊......
沈斜把手重新放回在她的肩胛骨處,一下一下拍著哽咽不斷的人,從嗓子里扯出來三個字:“我沒事......”
我沒事,所以別擔心,也別害怕。這是他想說的原話,可嗓子太疼了,多說一個字都奢侈。
林晚照還是難過,淚珠控制不住地向外涌。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自己,就像那天徐情在操場說的一樣,誰接近她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聽到哽咽聲沒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沈斜呼了一口氣,湊近林晚照的小臉,順著感覺一點點將她的淚滴吻掉。
濕熱的氣息拂在臉上,讓林晚照重新有了活著的感覺。她仰著臉,所有的情緒漸漸地化成了泡影。
雨聲小了,抽泣聲停了,四處的蟲子有了重新鳴唱的跡象......
......
沈斜的力氣恢復的差不多了,他把林晚照從自己身上抱下來,摸過一旁的手電站了起來打量池子的深度。
剛剛下來前,他估摸著不難上去,的確沒有估摸錯。
池子不深,手臂恢復了力氣后抓著池沿就能上去。
待確定好上去的方式后,他轉過身來把手電交給林晚照,然后背對著她蹲了下來:
“上來,你先出去”
這是要她騎著他的脖子上去了。
林晚照倒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但設計了這么久的局,不能功虧一簣啊。
林晚照垂眸思索:都到這個份上了,該牽扯的不該牽扯的都牽扯了,也沒什么好瞞著他的。
待下好決心后,她叫沈斜站起來,把手電筒重新放到了他手里。
“阿斜,我不能走的......“
聽完她的交代,沈斜原本有些焦急的眼色慢慢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