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辰的入學手續辦理好了,永安一中附屬小學,學校就依附著永安而建。這下,楊嬅終于不用兩頭跑了,手心手背都能兼顧好。也算是了卻了一件事。
只不過,兩人開學前的那次吵架,到現在還處在冷戰期。
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五周了,楊嬅母子三人一次都沒回去過,林建國也沒來找過。
大家心照不宣地不談及這件事,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林朝辰也從剛開始的愁眉苦臉中漸漸解脫了出來,在新學校里玩的不亦可乎。
所有的不堪都會被時間選擇遺忘。遺忘不了的也會被深埋心底,用著層層污泥蓋著,不叫天光窺探去.......
就好像,全世界再也沒有人會記得這件事了.........
期中考試結束那天,林晚照的二舅,也就是楊嬅的二哥,突然來訪。
男人穿著卡其色的夾克,俊朗的臉上被歲月劃出了疤痕,打開門的那一瞬,一股風霜撲面而來。
是林晚照去開門的。
一句舅舅好還沒說出口,來人就打斷了她:“你媽呢”
林晚照指了指廚房。
男人二話沒說地走過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從褲兜里摸出錢包,抽出一張紅色的紙幣:
“晚晚,帶辰辰下去給舅舅買點煙”
林晚照愣了一瞬后點頭,伸出手接了過來。
她知道,這是舅舅在故意要支走他們。
出事了。不管是誰,但一定不是好事。
這是她怔愣的那一瞬間就想到的。
.......
果不其然,姐弟兩從外面回來時,家里一個人都沒有了。
客廳桌子上留著個紙條。用透明玻璃杯壓著。玻璃杯旁邊是一臺手機,是林晚照被沒收的手機。
她走到桌邊,放下手里紅色包裝的煙,抽出杯底紙條端詳,只見得紙條上寫著一行字
——有點事,明天回,錢在衣柜
字跡很潦草,多余的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沉默了半晌后,林晚照把紙條揉成團捏在手心,拉著弟弟去房間里寫作業。
作業寫到了傍晚,一抬頭能從窗戶外的樓縫間窺見一點點粉色的霞光。
天要黑了,林晚照突然覺得有點害怕。
她低頭看見了收拾作業的小少年,嘴里念念有詞,忙得很認真:這個是數學,周一要講的,語文的兩套卷子,英語的課文抄寫........
收拾完后,他揚起一張略帶興奮的小臉看一旁的姐姐:
“姐,所有作業我都寫完啦!帶我去玩玩吧”
林晚照看了看手機。
已經六點半了。
她合上手中的筆,裝進前面的筆盒。手撐在膝蓋上問弟弟:
“你想吃什么?”
林朝辰站了起來,把凳子推到了寫字臺下面:“不知道吃什么,帶我去找斜哥唄,好久沒見他了,好想他啊,我知道他就住在附近的”
林晚照捏著小鬼頭的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告訴我的啊!“有些炫耀的語氣。
林晚照挑眉不解,還沒問出口,小鬼頭洋洋得意的聲音又傳了來:
“你不知道那天,我在操場和同學踢足球呢,斜哥拎著一整箱旺仔牛奶來看我啊,讓我分給同學喝,忒給我長面子了,別人家小孩都羨慕死啦,說我有個好哥哥,又帥又高還有錢的哥哥”
嗯?阿斜去看辰辰了?還拎著牛奶去的?
我怎么不知道?
林晚照心弦觸動,繼續追問“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林朝辰聽了這話,頓時捂著嘴巴瞪起眼搖頭。
糟了,斜哥告訴他別說的。
看著弟弟瘋狂搖頭的樣子,林晚照忍不住地笑了笑,穿好衣服來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