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呦,老子等不及了!簡直是龜速!”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親切友好,一道聽起來就想讓人對著說話人臉上來兩巴掌,林晚照皺皺眉,吸了滿鼻子的劣質煙味,一時間食欲全無。
結果剛想對店家說什么也不要了,就聽到那幾個聒噪混混中提到了沈斜兩個字。
林晚照不由地睜大眼睛,連著耳朵都為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兩個包子,一杯豆漿,打.......在這兒吃,謝謝”
她潦草地看了一眼店家,打包兩個字及時地換成了在這兒吃。說完就要進去坐下。
店家是個面容慈祥的中年婦女,她看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知道自己不應該多事,但還是囁喏著開了口:“妹兒,要不,你還是打包吧”話語間,她極快地看了一眼里面那一桌子人。
林晚照心頭一暖,對店家笑一笑,聲音溫柔地不能再溫柔:
“不用了阿姨,就在這兒吃”
她進去,挑著靠門的一張椅子坐下,背對著后面那四個人,但后背卻是微微向后傾著。
聽了有一會兒,她才確定他們真得在討論沈斜。
——“那小子,哥混這么久了,還真就沒見過這樣不要命的畜牲!他那是打架?那是要殺人啊!嘖嘖”說話人就是剛剛點單的那人,看起來在這個四人小團體內頗有分量。
——“嗨喲,哥你小聲點,那姓沈的現在可是海哥面前的大紅人啊”這道聲音聽起來就謹小慎微多了。
——“你這小子,有什么可怕的,現在又沒外人”說完又嘖嘖地兩聲。
話是這么說,但在隨后的聊天中,音量卻是小了很多。林晚照挪著凳子向后,側著頭想聽得更清楚些。
——“你們是沒見,我昨晚上剛好在網吧,看到他一身血地進來,眼神狠地像是剛殺過人一樣,尤其是手上的傷口,能看見白骨啊。我當時還在尋思出什么事了,結果今早上就聽說郭家的老三被人揍到醫院里了,那是誰?郭派的小少爺啊,那次出門不帶著一幫人?!而且啊,酒廠的股權書也被咱們海哥拿到了......“
——“嘶,你是說,他一個人?海哥沒再派人幫他?”
.......
話到這里,就陷入了一片沉默,林晚照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后這幾個小混混臉上的神情,為首那個肯定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
林晚照等了半天沒等到后文,再回過神來時,面前已經擺好了一碗豆漿和一碟包子。
她木訥地拿勺子舀了一口,燙的舌尖生疼,可是再疼也沒有心口那處疼。
他們說得真得是阿斜嗎?
見了骨頭的傷口,那得有多疼啊......
他是要自己的命,還是要她的命啊。
一滴清淚悄無聲息地砸到白花花得豆漿里,泛起了一陣漣漪,林晚照捧著燙手的碗壁,大口喝了起來,直到由口腔到胃都泛起膈人的暖意,枯木般的心臟才開始接著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