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林晚照的左眼皮跳了兩節課,放學鈴聲響起后,她來不及收拾桌面上擺著的試卷,匆匆向同桌留下一句幫忙請假的話,就風一般的離開了教室。
地處炎熱帶的康城,秋天有些過于凄慘,尤其是現在,葉子四處零落,不下雨還好,一下雨就連綿個十幾天,地上烏七八糟地一大推,粘在人的鞋底,弄掉一片又沾上來一片......
奔跑在臟兮兮的落葉上的女孩可沒時間顧及這些瑣碎,她穿著墨綠色的衛衣,衣服外面套著藍白色的校服,因為著急,校服拉鏈被風吹得已經快要兩廂分離了。任憑發絲糊在臉上,也不在意。
終于,她停了下來,停在陰云下的煙酒鋪旁,街道另一旁的紅色閃光字異常刺眼。
鋪子是開著的,宋允也難得沒有睡覺,她來的時候,他正坐在門前的低矮臺階上抽煙,腿隨意向前伸著,雙眼迷離的看著街上過客,一點也不注意形象。
他轉過頭,看到了林晚照發絲凌亂的樣子,笑一笑,有些凄慘。
林晚照的手攥成拳頭,走過去,沒來得及開口,宋允就先說了話:
“小姑娘,幸虧啊,你沒有惹上那小子,我說的吧,他遲早會出事.......”他不再看她,也不再看任何地方,猛吸了一口煙,垂下了頭。
林晚照從這語氣,以及宋允這副從沒有出現過的樣子里判斷出,阿斜出事了。大事,
嗓子里冒出來的話有些滾燙,燙的她身體發顫:“哥......出什么事了?”
宋允沒看她,茍著的背晃一晃:“你到來的及時”
林晚照聽不懂他的意思,緩緩地在坐著的人的身邊蹲下來,散開的校服拉鏈,晃來晃去,偶然碰到水泥地面,也不聲不響的。
“他,出什么事了?”林晚照又問了一遍,依舊被燙的全身發顫。
宋允繼續垂著頭,像只喪氣的母雞,可憐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的煙,沒人眷顧,卻還是逃不過燒成灰燼的結果。
煙頭的火越來越接近手指,他好像感應到了燙意,將其扔到地上,隨后一只腳覆了上去,碾滅。
然后抬頭,眸子里又散不開的悲傷:
“他被警察抓走了,就在剛剛,就在那里”宋允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邊說這話,邊指了指對面的巷口。
雷聲在腦海里炸裂,林晚照被震蹲不住,晃著坐在了水泥地上。
宋允轉頭來看她,卻沒有扶起她.他繼續說:“好像是殺人了。”
殺人?什么殺人?他說得是誰?
腦海里的雷一聲比一聲大,震得林晚照沒法思考,也沒法張嘴說話。只有殺人這兩個字一遍又一遍地在腦子里旋轉,伴著雷聲,有些可怖。
良久后,等到能說話時,她不甘心地問:“誰?你......說誰殺人了?”
宋允看著她,說的認真:“沈斜”。
林晚照試圖從他的神情里找出開玩笑的樣子,畢竟他平時就那么不正經,這種玩不是不敢開。但此刻的他,骨子里透著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