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死了。
但不是死在那件廢棄的屋子里的。
一個小時前。
兩盞橘黃色的路燈站在橋頭,橋下洶涌的江水擊石場景,被掩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反倒那類似怒吼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壯烈極了。
沈斜站在路燈不遠處的拐彎處,和他一起的,還有方才在屋子里的幾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第沾染了血色,但幸虧有夜色的遮擋,看不真切,只有鼻尖的血腥味提醒著他們,剛剛的自己有多么瘋狂。
他們的腳底不遠處,正是是那個乞丐,人被裹在麻袋里,只露出一個頭,面目全非,慘不忍睹。但他還在時斷時續的呼吸著。微弱地,可憐地,吐納著人間的空氣。
呼吸間,又有幾滴血順著他臟兮兮的臉,滑到了亞麻色的粗布袋子上,而他的腦袋,早就被一灘濃稠的,黑紅的,帶著腥臭的液體包圍了。
旁邊的黑色面包車,門是開著的,里面坐著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像個紳士一樣點著了手里的雪茄。火光一剎間,他的臉越發立體,越發深邃。
“最近有一個大單,事成之后,你們可以得到幾輩子花不完的財富。”徐海吸了一口雪茄,霧白色的煙將他的鋒利掩埋。“今天晚上的事情,也算是對你們的一個考驗”
他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夾著雪茄的左手指腹,敲著自己的膝蓋。似乎一點都不想看到車下那群人的表情。
車下那些人中,幾個頭腦聰明地立刻反應過來了:“海哥,您放心,哥幾個對你絕對是忠心耿耿,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就好”
徐海睜開眼,指了指路中間的路中間的強子,意味不明地問道:“這個人,已經死了對不對?”
剛剛那個說話的人有點摸不著頭腦,扭過頭看向周圍的幾個弟兄。
死了?這不是還有呼吸嗎?剛剛他們打到一半,不是海哥叫停的嗎?死不死他能不知道?
沉默蔓延之際,徐海又開了腔:“以后,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大家血濃于水,肯定不會背叛彼此,如果誰想要中途離開的話,那可要好好想想今天晚上的事情.“
眾人看了一眼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強子,木訥地點了點頭,其中不乏有人表忠心:
“海哥,從前我們就跟著你,現在不會改變,以后更不會改變,誰變誰是孫子!”
聞言,坐在車里的徐笑一笑,扔了根雪茄下來:“你小子,顯著你會說話是不是?”
這人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煙,樂呵呵地跟一條討著食的狗一樣。
“好了,你們剛剛做的都很不錯,現在,把“尸體”處理一下吧,擺在路上嚇到別人就不好了”
徐海坐起來,微微側著身子,看向不遠處的人,語氣輕松地就像是吩咐人處理過期面包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有點不理解徐海說得是什么意思。
尸體?怎么處理?
“哥,這個怎么處理啊?燒掉還是埋掉?”剛剛那個手里撿著煙的人問道。
徐海悠悠地看了他一眼,片刻后,伸出右手指了指他們身后的白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