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暴力、不反抗的烙印已經被長老們銘刻在了這些大河游民的骨子里,稍有反抗意愿的人都已經被他們或放逐、或殺死了。
就像是崔斯特所鄙夷的那樣,這些生活在彩帆船上的大河游民其實和長老圈養的牲畜也沒有什么區別!
在一般的情況下,死去向導的家人也許會成為捕奴團的獵物——在蟒河流域,不少捕奴團專門捕捉大河游民的放逐者,當初要不是崔斯特有一手特殊的天賦、攀上了一條去往比爾吉沃特的船只,他很有可能也會被打上奴隸的烙印,被帶到諾克薩斯。
但現在,作為始作俑者的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卻救下了這些被流放者。
說來有趣,那個向導的死亡本就是崔斯特一手導演的——但面對著表明了自己身份的崔斯特時,這幾個被流放者卻仿佛與他同命相連一般,絲毫不去想“死者就是因為接受了他們的雇傭才殞命”,死死地抱住了崔斯特的大腿。
在一番安慰之后,離開了幸存者身邊的崔斯特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羅德不用問都知道,他再次被這些“同胞”惡心到了。
麻木與懦弱,這兩種屬性在大河游民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應驗,他們只知道逆來順受,從來都不會主動去反抗、去斗爭。
唯一讓崔斯特稍微有所安慰的是那個死去向導的小兒子——這個舉著小拳頭叫著“長老都是大混蛋”,然后被自己媽媽一巴掌打在了臉上的小家伙讓崔斯特想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所以在最后,他選擇將小家伙和他的媽媽分開,然后將其帶在了自己的身邊。
……………………
深夜,在崔斯特耐心的哄著這個叫瓦多斯的孩子入睡后,羅德出現在了他的房間里。
看著崔斯特臉上的堅定和決絕,羅德也露出了微笑:“找到拯救大河游民的意義了?”
“找到了。”崔斯特點了點頭,然后再次戴上了自己的寬沿禮帽,“那些人的麻木和懦弱已經深入骨髓,但……想瓦多斯一樣的孩子卻還需要我去拯救。”
“所以?”
“大河之主……雖然這個稱號聽起來和比爾吉沃特的那條丑鯰魚有點像,但我還是愿意試試看的。”
“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羅德饒有興趣地挑起了自己的眉頭,“瓦多斯的父親,實際上是因你而死的。”
“那又如何?”崔斯特瀟灑一笑,“如果他愿意來找我報仇,那也至少說明我成功了——不是么?”
看著徹底恢復了意氣風發的卡牌大師,羅德滿意地點了點頭——但隨即他卻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都半夜了,你是要干嘛?”
“喝酒啊!”崔斯特語氣里滿是理所當然,“我之前不愿意接受大河游民的身份,所以喝酒可是很克制的,就連格雷夫斯那個混蛋都以為我不善飲酒……”
“現在,我既然要成為大河之主……那就不需要壓抑自己的喜好了吧?”
“不是……”羅德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崔斯特,“計劃還有幾個地方需要推敲,你這就跑去不務正業地喝酒了?你怎么跟格雷夫斯一樣了?”
“這不是還有頭兒你么?”崔斯特哈哈大笑,然后甩出了一圈卡牌,“我總覺得每次搞事情的時候,你都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既然如此,我自然是不能妨礙自己的頭兒找樂子啊!”
下一刻,隨著光芒一閃,崔斯特終于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