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嫌他管得寬,還笑他是太平洋警察,可以后他沒法管我了。”
孟老師沒有理會他的傷感,依舊在苦苦思索著什么,她喃喃道:“剛才你在醫院里說,怎么那個肇事司機也跟張永明一樣,那么積極地賠償。為什么呢?你當時的情況,完全可以起訴張垚垚,但是張永明用真誠打動了你,你便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肇事司機呢?他是不是也怕牛家人起訴他,才那么痛快地答應賠償?”
“……這不很正常嗎?沒有人愿意坐牢啊!”
“不對,我剛才問了警察,他是一個瀕臨破產的小企業主,孩子在國外留學,每年都需要一筆不菲的學費。這次賠償,估計他傾家蕩產都不夠,他怎么那么積極地賠償呢?好像……花的不是他的錢一樣?最讓我覺得說不過去的是,他說他買了一輛新車,難掩喜悅,才在大馬路上飆車。可他現在的經濟狀況怎么可能買新車?如果他的性格真的那么狂傲,又怎么可能給胡主任下跪求饒?怎么那么像一個從來沒做過壞事的人?”
佟童聽迷糊了,他還是沒聽出來哪里有問題。孟老師的神情更凝重了,她頻頻搖頭:“我總覺得,這不是偶然的犯罪。”
說到這里,她又急忙堵住了嘴,說道:“我就是瞎猜啦,你別忘心里去,至于事故原因,警察總會調查清楚。牛長官受了重傷,你肯定非常難過。但眼下最要緊的是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我一定能考好!”
單純如佟童,他壓根沒有細想孟老師那一堆碎碎念。他還記掛著胡文娟,她的臉色特別差,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于是,他跟孟老師說道:“老師,你先回學校去吧!我給胡阿姨買點兒飯,然后就回學校上自習。”
“嗯,快去快回!”孟老師稍稍放心了,因為佟童壓根就沒對她剛才說的那番話上心。但她越想越不寒而栗,她隱約覺得,危險正在像她靠近。
佟童走了之后,胡文娟越來越難受。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她又不想離開醫院。她想打個電話讓同事來幫幫忙,沒想到佟童又回來了。他跑得氣喘吁吁的,遞給她一份涼皮和手抓餅:“胡阿姨,你肯定沒吃晚飯吧?我身上就剩下一點錢了,隨便買了點兒,你湊合著吃吧!要吃飯,才有力氣照顧牛叔。”
胡文娟眼睛發酸,要是有個佟童這樣的孩子該多好?雖然平時對他嚴厲了些,但他終究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是么?照顧他那么多年,也算一件不小的好事了,看來,做好事還是有回報的。
胡文娟沒想到,平時行善的福報并沒有到此為止。在高考當天,她難受得不行,忍不住去醫院做了個檢查。做b超的時候,醫生問道:“你今年多大來著?”
“虛歲四十五了。”
“唉……”
“怎么了?”胡文娟萬念俱灰,以為自己年紀不大就得了絕癥。醫生是她的熟人,她以為醫生在為她惋惜。
“恭喜啊,你懷上了!”醫生微笑道:“這么大歲數終于懷孕了,看來,你的確做了不少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