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過獎了。”
顧樂鳴微微一笑:“你在香港的工作時間到五月底,我行的筆試安排在六月初,你復習的時間不長啊!”
“確切地算起來,大概有半個月。”
顧樂鳴抬起頭,因為驚訝,嘴唇都沒閉上。總行考試的難度毋庸置疑,她居然只準備了半個月?如果她不是吹牛,那她真的聰明絕頂。而她將所有欲望和野心都寫在臉上,看起來也不像說謊。
顧樂鳴放下資料,說道:“例行談話,我總要聽聽你對工作的計劃。說說吧,對未來有什么想法?”
“在最短的時間內升職,加薪,做到同一批實習生的金字塔尖。”
“……”
她還真是與眾不同。
顧樂鳴開了個玩笑:“既然這樣,那私企應該是更適合你的地方。據我所知,南方的那些大企業在你們學校招了不少人,他們的薪資待遇非常誘人。”
耿小慶搖了搖頭:“不,私企還是不穩定。我以前考慮過,但大三之后就轉變了想法。或許這里的收入沒有那么高,但至少是老一輩眼中的鐵飯碗——甚至是金飯碗。它的優勢會在三十歲之后會體現得非常明顯,這是其他企業無法比擬的。而對我來說,穩定的工作環境更能激發我對工作的熱情。‘風物長宜放眼量’,對待未來,我們需要把眼光放得更長遠,才能有閑情逸致欣賞更美好的風景。”
……
顧樂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巴。耿小慶的同齡人大概都在反抗父母關于“鐵飯碗”之類的說教,她卻反其道而行之。她只有二十五歲,但心理年齡恐怕得有四五十歲。
顧樂鳴再度開起了玩笑:“既然追求穩定,你為什么不考公務員?依照你的能力,你可以考非常熱門的職位,也能獲取更高的社會地位。”
耿小慶暗自握緊了拳頭,她沒法告訴她真正的原因,她的父親坐過牢,她沒資格考公務員。
很快,耿小慶便又找到了從容:“各有各的好處,但我喜歡這份工作,在安穩的同時,還更加自由。”
顧樂鳴沒有心生疑慮,而是贊許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什么要來這個部門?”
“這里是總行的核心嘛!”耿小慶狡黠地眨眨眼睛:“而且我很想到您的手下工作。”
“為什么?”
“因為,您是這個單位里,最愛惜人才的人。”耿小慶難得真誠地說道:“這兩年晉升最快的新人,都是從您這里走出去的。換做其他部門,不太可能。”
顧樂鳴凝視著耿小慶的眼睛,終于在里面發現了一絲真誠。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隱約覺得,她遇到了一個很好的手下,同時,也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不過活了這么多年,顧樂鳴早就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她很從容地問道:“你讀過《了不起的蓋茨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