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點兒道理,但這個忍耐什么時候是個頭?孫丞材煩躁地抓耳撓腮:“要是佟童在就好了,他隨便抬兩腿,那個攪屎棍就再也不敢來了。”
誰說不是呢?陳澤平也五味陳雜,想念著那位杳無音訊的老朋友。
再回到中元節那天晚上,孫丞材一回來,就看到了夏有德的身影,他這次帶了四個人過來,阿美沒好氣地瞪著他們,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家已經打烊了,幾位改天再來吧!”
夏有德輕晃著腦袋,笑道:“當初找我辦事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樣子啊!果然,事辦成了,你們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為誰辦過事?”阿美怒氣沖沖將抹布甩在桌子上,說道:“你就是嘴上說得好聽,事辦沒辦,誰知道?”
當著一群小弟的面被一個女人如此奚落,夏有德非常沒面子,他撓了撓鼻子,一步步緊閉:“要不你去張家問問,我有沒有跟他們聊過?”
“我又不是傻子,這種話怎么可能當面問?”
要是真去張家問了,孫丞材“雇兇”的罪名可就坐實了。萬一人家再報警,孫丞材能不能安然無恙都不好說。
夏有德流氓神色顯露無疑,也不顧阿美高聳的肚子,伸手就推了她一把。阿美往后一退,撞到了柜臺上,腰痛得直不起來。正好孫丞材趕回來了,他飛奔過來,扶住妻子,嚇得聲音都發顫:“你沒事吧?”
阿美搖了搖頭,還沒說話,夏有德便陰陽怪氣地說道:“少東家,你老婆可比你難纏多了。女人可不能慣,要是慣久了,她騎在你頭上怎么辦?所以,我先替你教訓她。”
“教訓你個頭!”
阿美和孩子是孫丞材的底線,他被夏有德激怒了,隨手抄起一個空啤酒瓶,晃動著胖胖的身軀,就要跟他拼命。他猶如一只肥胖的企鵝,跑起來搖搖晃晃,夏有德飛起一腳,直接命中他的要害,孫丞材慘叫一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孫家人頓時亂成一團,阿美和孫媽媽擔心孫丞材,孫爸爸又憋著一股氣,隨手抄起一個鞋拔子,沖著這群人亂打了起來。但是他年紀大了,又從來沒打過架,不一會兒便只有挨打的份了。
孫丞材的兒子從睡夢中驚醒,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哇哇大哭。他茫然四顧,卻更加迷茫,哭聲更大了。
正在這時,一雙有力的胳膊把他抱了起來,一個年輕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你是不是叫小石頭?”
“嗯。”
“聽叔叔的話,你現在還沒睡醒,是在做夢。待會兒夢醒了,爸爸媽媽就帶你回家了,好不好?”
淚眼朦朧中,石頭看到了一個年輕的臉龐,他并不認識這位叔叔,但他的聲音很溫柔。小石頭被大人們打架的場景嚇得不輕,本來很容易留下心理陰影,但是這位叔叔三言兩語,就安撫了他不安的心情。他把小腦袋磕在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睡夢中,他聽到那位叔叔說:“我不在這幾年,什么蝦兵蟹將都敢出來稱大王。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