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茜茜并不在乎這個評價,她只希望快點得到答案。高小寶不緊不慢地說道:“果果的爸爸媽媽對佟童有恩,她媽媽懷孕那年,她爸爸出了很嚴重的車禍,當時變成植物人了。所以,佟童特別疼愛這個小女孩,他還在上學的時候,就經常給她寄東西。果果的媽媽說,果果穿多大的衣服,佟童知道得比她還清楚。”
“那果果的爸爸怎么樣了?還沒醒過來嗎?”
“我想想哈,好像是醒了,但是不能說話,也站不起來。她媽媽是干啥的來著?沒記錯的話,好像開了個小賣部,日子過得也還行。不過呢,在果果面前,佟童真的像個小爸爸一樣。他經常跟我說,別讓她練得太狠了,消磨個時間就行了,反正以后一大堆人護著她。小女孩嘛,別吃太多苦,得放手心里寵著。哎喲喲,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他倆的關系,還真以為這是親兄妹呢!不對,應該比親兄妹還要親。”
佟童心地善良,知恩圖報,對小妹妹又格外溫柔,錢茜茜對他的印象分蹭蹭蹭往上漲。高小寶執著地吸完最后一顆珍珠,說道:“要是你以后真把佟童這塊石頭捂熱了,那我可算立了大功了,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錢茜茜嘟著嘴巴,沒有搭話。剛想走,又悄聲問道:“你說,他回港城,是不是要執行什么秘密任務啊?我總覺得,他不像是一般人。”
“想多了吧?他這個小老板當得有滋有味的,還得照顧他那個生病的老爸,哪兒有工夫執行什么秘密任務?”
那倒也是,他整天忙得團團轉,連休息的時間都不一定有。但就算再忙,佟童的眼力也十分好使。在錢茜茜下班之前,他低著頭,裝作不經意地說道:“換衣服了啊,看來我說的話你還能聽得進去。”
錢茜茜換下了一身的奢侈品牌,但渾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也得上千。高小寶一點兒都沒察覺她有什么變化,但佟童居然看得一清二楚,這讓錢茜茜十分開心。
“怎么了?呆呆地想什么呢?”
“我啊,從小就跟保姆一起長大,上高中的時候,我把頭發染成黃色了,老師批評我,讓我喊家長。沒辦法,我只好給我媽打電話,讓她來趟學校。我媽可不樂意了,因為她特別忙。她見了我之后,問道,這次是因為什么事?我指了指頭發,我媽居然沒看明白,打量了好幾眼,說,你頭發怎么了?哈,那還是我親媽呢,她壓根就沒注意我染了黃頭發。”
錢茜茜越說越起勁:“她擔心我被嗆死,被卡死,被水淹死,因此堅決不讓我留學,讓我待在這個破學校里受委屈。哦,對了,來外地上學這件事,算是她格外開恩了,要不她根本不允許我離開她身邊。其實她也就是嘴上說關心我,心里面是沒有我的。我想做什么她都不讓我做,我一點兒都不愛跟她講話。”
“那她為什么還對你那么上心?”
“不是上心,是害怕!因為她保護過度,我跟她抗爭過好幾次。她說,她最好的姐妹兒,孩子掉海里淹死了;還有一個朋友的孩子,不知道把什么東西吸進肺里去了,好不容易給治好了。想起這些,她就嚇得要死。所以說,她只是擔心這些悲劇在我身上重演,并不是從心底關心我,根本不知道我真正的需求是什么。”
佟童略微心酸,說道:“所以說,我比你媽還要細心?”
錢茜茜咬著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佟童斜靠在打印機上,笑道:“錢茜茜,你最近話癆屬性越來越明顯了,是不是來這打工之后,封印全都解除了?”
好像是這樣的,但錢茜茜卻不承認:“都怪高小寶,天天嘰里呱啦閉不上嘴,我是被他傳染了。”
佟童笑而不語。通過錢茜茜的描述,他輕而易舉地便想象到了她之前的生活——沒有父母的陪伴,只有一個為她洗衣做飯的保姆。同學嫉妒她有錢,她又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樣花錢如流水,所以很難交到好朋友。在她小時候,她一定像果果一樣活潑好動,但是沒有人陪她,沒人聽她說話,她壓抑了太久了。
“錢茜茜,聽你這么說,你對你媽似乎有很多不滿啊!”
“嗯,最不滿的就是嫌我爸沒本事,跟我爸離了婚。”
“對你的家事,我不太了解,所以不好做評價。但是你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現在你也長大了,不要一味地指責她哪里做的不好,還是試著想想她的好處吧!你媽孤身一人,又要做生意,又要照顧你,從某種程度上說,的確算得上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