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也是沒什么問題。但醫生看我弟疼得那么厲害,當即就做出了判斷——做微創手術時,是不是一針扎到神經上了?”
佟童驀然一頓,心想,那該多疼?
孫平安一直以不急不緩的語氣陳述著,直到說到這里,呼吸方才有了幾分急促。他又說道:“但是這個很難證明是醫生的失誤,要是我們去討公道,沒準能背上醫鬧的罪名。再說,那醫生態度囂張,神情傲慢,而我爸媽太過卑微,始終沒有勇氣去告她。我弟本來就有殘疾,身體并不強壯,又因為手術的失誤,天天疼得渾身打顫,衣服都是濕的。他寢食難安,瘦了一大圈。后來,幸虧遇到一個有經驗的老中醫,他免費給我弟治療了一段時間,疼痛才減輕了。但現在,只要遇上陰雨天,或者氣溫突降,他還是會疼得額頭冒汗,就像風濕一樣。”
“我恨我父母的懦弱,也恨我的渺小。我下定決心,哪怕拼上我這條命,也要讓那個披著專家外衣的庸醫付出代價!”
直到說出這些話,孫平安眼中的佛光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佟童從未見過的鋒利。
而此時,佟童也明白了他講這個故事的用意。他意識到了,在孫平安看來,他的眼睛也有那么一股無法隱藏的鋒利。
更確切地說,那是一股復仇的鋒利。
郝夢媛察覺不出來,但孫平安卻看得一清二楚。
佟童又喝了一杯水,問道:“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我猜,你并不是單純回港城工作的。我清楚你的為人,必要的時候,或許我需要你的幫助。”孫平安也喝了一口水,補充道:“夢媛什么都不知道。”
佟童點了點頭,無需多言,他肯定不會說出去。郝夢媛很快就回來了,她不滿地說道:“你已經買過單了?”
“嗯,你倆都算是我的老師,請你們吃一頓飯也沒什么。”
郝夢媛說道:“可我們是兩個人……”
孫平安握住她的手,說道:“好啦,別那么見外,下次我們請回來就是了。”
“那好吧!”
從餐廳出來,郝夢媛先去開車,兩個男生在后面走著。孫平安又說道:“你知道那個庸醫是誰嗎?”
“誰?”
“顧美榮。”迎著佟童驚訝的目光,孫平安緩緩說道:“張垚垚的媽媽,一個眾人皆知的酒精中毒者。”
“……”
郝夢媛已經把車開過來了,孫平安拉開車門,跟佟童說道:“要是你有什么想法,發我微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