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吧?我偷她手機做什么?”
“剛才你在錄音里不是說過了嗎?想要找到孟女士妹妹的墳墓。既然問不出來,那你就偷了她的手機,想從手機上找到蛛絲馬跡。”方律師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并且再次把監控錄像放了出來:“你們看,在孟女士坐下之后,他的確靠近了她。孟女士再站起來時,手機就沒有了。”
……
在監控畫面上,佟童只是稍微靠近了孟星云一些,身體稍稍往旁邊側了側,確實沒拍到手,這就有些說不清了。
方律師卻笑嘻嘻地說道:“實不相瞞,我剛才路過這位佟先生的車,抱著僥幸心理,撥打了孟女士的手機,好像聽到鈴聲了。”
佟童神色冷峻,問道:“你怎么知道哪輛車是我的?”
方律師怔了一下,遮遮掩掩地說道:“停車時聽到別人說的,我都說了,我只是抱著僥幸心理打的電話。”
佟童叉起胳膊,冷笑道:“那我如果偷了她的手機,還不趕緊關機?像孟女士那樣的闊太太,手機里肯定有不少錢,她不趕緊掛失手機號?你打她的電話,她丟的那個手機居然還會響?”
說罷,佟童又補了一刀:“方律師,是蘇太太給錢沒給夠,還是你本身業務水平就不行啊?”
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腦子轉得確實快,也可能是方律師想的策略太愚蠢,他又卡了殼。佟童步步緊逼,說道:“如果我告你誹謗罪,你能不能承擔得起啊?”
方律師抓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佟童又說道:“從昨晚開始,我就覺得很不對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問路的女的,也是你們安排的吧?”
不知是故作糊涂,還是真不知道,方律師一臉茫然:“哪個女的?”
“呵,大晚上的,又快過年了,一個女的獨自來陌生城市闖蕩?穿著一雙限量款的運動鞋,拉著一個‘外交官’的行李箱,卻偏要住郊區的快捷酒店?拜托,你們能不能設計得更合理一些?我故意離她遠點兒,還非往我身上貼。帶到酒店還不行,非得讓我送到房間。大概我剛進去,就會有人拍照什么的吧?可惜,這個計劃太拙劣,如果我是你們,我就把她弄得更楚楚可憐一些,比如被丈夫或者男朋友打了,離家出走了,什么行李都不帶,衣衫不整,哭得梨花帶雨,這就足夠了,足以激起別人的保護欲了……這樣可信度更高一些,我也更容易上鉤,聽明白了嗎?”
別說已經傻眼的方律師了,就連警察都面面相覷——這個小老板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不要用這種惡心的方式來試探我,也別用那些拙劣的伎倆來誣陷我。”佟童盯著方律師,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雖然勢單力薄,但絕對不好惹。”
寂靜覆蓋了調解室,佟童看了手機一眼,說道:“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位本該在醫院養胎的孟女士,正在她豪宅附近的便利店里買巧克力。”
“你派人跟蹤她?你這是侵犯了她的……”
“有種你告我啊!”佟童再度將手機屏幕懟到他面前,說道:“你看清楚了,我喊張永明叔叔,你倆誰的業務水平更高,你應該心里有數吧?要是真告我了,他一定會當我的辯護律師。方律師,你可得好好準備了。”
提起張永明,他幾乎是港城律師界的代言人。方律師徒勞地推了推眼鏡,目送著佟童瀟灑離去。他還是雙手插兜,走得飛快,雖然看起來很焦急,但依然有股瀟灑從容的氣度。
這場鬧劇結束了,民警也可以將方律師轟出去了。沒想到佟童又回來了,他手里拿著一個還算新的蘋果手機,丟給方律師:“可能是我在學校停車時,你們把這個手機扔進去的。但是,孟星云那天拿的手機明明是銀色的,扔給我的卻是一個玫瑰金色的……記住了,下次做戲做全套,別再露出這種馬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