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誰打了張垚垚,時至今日,仍然沒人能給出明確的答案。
顧美榮急得發瘋,才會將佟童視為同謀,但稍微動點兒腦子,就能把他排除。所以,幾乎沒人理會她的大呼小叫,佟童也懶得跟她計較。
當初張垚垚受傷入院,張家人第一時間要到了地下停車場的監控錄像,弄到了那輛五菱宏光的車牌。那是港城本地的車,車主居然是個瘦弱的中年男人。他說,他早就把車借給她弟弟開了。
但是要問到他弟弟在哪里?他沒好氣地說:“我也不知道,吃喝嫖賭,他肯定在干其中某一樣。”
……
結果可以預料,那位弟弟雖然在不務正業,但在哪里不務正業,并不好找。
佟童和錢茜茜也接受了問詢,在問及那些人的特征時,二人不約而同地說道:“好像是五個人吧,都挺高的,沒有矮的。但是沒有特別胖的,也沒有特別丑的,就是扔進人堆里認不出來的普通人。”
不過佟童跟他們交過手,還能想起一些細節來:“其中一個人戴著一塊很大的手表,還劃到了我的眼角。但肯定不是什么知名品牌,要是帶著勞力士什么的,我肯定印象特別深刻。”
他倆說的這些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價值,因為在攝像頭上也可以看到。但佟童又回憶了一下,說道:“我聽他們的口音,至少有兩個人不是港城人。港城人罵人一般是以接頭詞biang開始的,或者以國罵cao開始的,但是那兩個人嘴里罵罵咧咧,罵的是什么,我一句都沒聽懂。”
……
民警面面相覷了一番,或許,從一個普通人嘴里聽到“接頭詞”,并不是很常見的事吧!
從“接頭詞”來判斷是不是外地人,應該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接受完調查之后,佟童回學校干活去了。第二天一早,錢茜茜也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來上班了。她跟佟童說,張垚垚昨晚醒了,全家人念了無數遍“阿彌陀佛”。但是很快,他又陷入了昏迷,比之前的情況更加危急。“兒子休克了,他媽媽也休克了,真慘!”
或許是對張垚垚和他媽媽都沒什么好感,所以,哪怕她嘴上說著“真慘”,佟童也沒聽出她有多難過。
“哦,對了,我媽可能會過來一趟。一來呢,張垚垚好歹是她好朋友的兒子,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她肯定是要表達慰問的;二來呢,她決定在港城買一套現房,讓我住進去,她不想再讓我跟張垚垚有什么聯系了。”
“嗯,這樣也好。張垚垚屬泰迪的,這個習性,估計到死都改不了,最好離他遠點。”佟童又打趣道:“別讓你媽來找我麻煩就行。”
“我媽可不是顧阿姨,不會亂咬人。”錢茜茜惆悵地說道:“唉,我媽還以為張垚垚要結婚了,就會比以前收斂很多,所以才讓我住他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昨天他被人打了,他媽媽還怪我,說如果不是為了來看我,張垚垚肯定不會出事。我回她一個大大大大的白眼!呸!我是甩不掉他才好嘛!”
佟童又忍不住逗她:“那,你為什么還在醫院待了一晚上?”
錢茜茜打了個哈欠,說道:“沖著張叔叔唄!他是個明事理的好人,如果不是覺得他可憐,我才不愿在那里耗著!”
看來,張家那點人緣,全是“人還不錯”的張叔叔給攢下來的。
錢茜茜困急了,一點兒都不見外,一聲不吭地爬上沙發,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那里睡著了。佟童瞟了她一眼,只覺心中充滿了憐愛,不知以后誰有福氣,把這只可愛的小貓娶回家。
機器在低聲轟鳴著,錢茜茜卻睡得很踏實。佟童忙著忙著,又老覺得有樁心思。于是,他關上店門,到外面給張永明打了電話,表示了一番慰問:“張叔叔,張垚垚脫離危險了嗎?”
“還沒有。”
回答簡單明了,又很干枯,完全不像是之前那個“謙謙君子”給人的印象。如張垚垚所言,他家在港城家大業大,他受了傷,張家必定是調集了最好的醫療團隊為他治療。那樣還沒有脫離危險,也就說明情況確實比較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