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看,兩輛車果然發生了碰撞,郝夢媛又朝著佟童豎起了大拇指。佟童謙虛地說道:“是你帶路帶得好,如果不是你帶我過來,我真不知道還有這條偏僻的路。”
“算是咱們兩個人碰撞出的智慧火花。”
二人相視一笑,又急忙朝前走去。這場車禍的確有些嚴重,張垚垚的車追尾了,外教的車屁股直接凹陷進去了,張垚垚那輛剛買不久的車也撞得很狼狽。張垚垚在車窗上貼上了玻璃膜,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當然,佟童也不是很在意,他只在乎錢茜茜。他瞟了一眼,張垚垚并不在他的車上。郝夢媛也壯著膽子看了一圈,站在外教的車前面,搖了搖頭:“這里也沒有人。”
人都去哪里了?
佟童低頭觀察腳印,天太黑了,也看不出什么來。道路兩側雖然是農田,但農田要比道路矮一米左右。佟童下意識地將手電筒照進農田里,他一眼就看到了一雙修長的腿,還有一只掉了的男式皮鞋。
再往前看,錢茜茜躺在地里,小裙子被掀了上去。張垚垚兩條腿不正常地彎曲著,躺在她的身邊,二人都在昏迷著,看起來好像抱在了一起。
佟童氣歪了鼻子——很明顯,張垚垚是想攙扶著錢茜茜從車里出來,但是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倒了,二人都摔進這片花生田里了。
車撞得那么嚴重,錢茜茜肯定受了傷,這一跤摔下去,只能讓她的傷勢更加雪上加霜。
這個張垚垚,要說他什么好?
更要命的是,哪怕是在昏迷中,張垚垚的手依然不安分地放在錢茜茜的胸口上。
佟童氣歪了鼻子,立刻跳到田里,先把襯衣脫了下來,蓋在錢茜茜身上,然后沖著張垚垚的屁股就是一腳。昏迷中的人渾身死沉,張垚垚挨了這勢大力沉的一腳,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佟童沒辦法,只能沒好氣地把他拖到一旁。郝夢媛也很生氣,不過她比佟童理智不少:“佟老板,你輕一點兒,他身上還有傷,別把他弄死了。”
“弄死拉倒!”佟童又踹了他一腳:“居然饞到這個樣子,真是沒出息!可惡!可恨!該死!”
要不是擔心錢茜茜,佟童還能再揍他一頓。錢茜茜還在一旁昏睡著,佟童心疼極了,輕手輕腳地抱起她,將她放在田垅之間的平地上,生怕弄疼她。
佟童和郝夢媛輪番喚了好幾聲,錢茜茜也沒醒過來,佟童以為她死了,眼淚都快急出來了。還好郝夢媛摸到了她的心跳,也探到了她的鼻息。她二話不說,徑直拿起手機打了120,但是在說位置時,她卡了殼——這是在哪里呢?
不過郝夢媛還是很冷靜的,她四下張望一番,便跟接線員說道:“您可以先搜索解家村,進村的大路只有一條,進村之后,繼續沿著大路走,或者您可以找村民打聽一下,往西南方的水庫這邊走,需要救助的人,就停留在去水庫的路上。”
一打完求助電話,佟童和郝夢媛都恍然大悟——張垚垚一伙可能已經報過警了,但是這個位置,他們怎么說得清呢?恐怕,他們連這里是謝家莊還是解家村都不知道。
錢茜茜還在昏迷著,佟童始終把她抱在懷里。郝夢媛看了張垚垚一眼,說道:“要不要救救他,他也挺可憐的。”
佟童冷聲說道:“就讓他躺在那里吧,反正他這樣的賤人,命都比較大。”
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說道:“郝老師,要不你看看車里有沒有礦泉水,給他喂點兒水吧!要是他真死了,我還感覺對不起他爸。”
想起張垚垚高中時期的種種惡行,郝夢媛也不愿意搭理他,即便如此,她還是依照佟童說的做了。給錢茜茜喂了幾滴水之后,她又給張垚垚喂了點水。張垚垚恢復了一點神智,“哎呦哎呦”地哼唧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又要伸手抓郝夢媛。
郝夢媛終于理解佟童的心情了,哪怕是死到臨頭,這家伙依然是滿腦子不安分的想法。她將水潑在他臉上,罵了一句“活該”,卻又覺得不解氣,輕輕踹了他一腳。踹完之后,她又趕緊吃起了手指頭,自言自語道:“下手不算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