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垚垚回過頭,說道:“唔,舅,那個……我拍的視頻出了點兒問題,等解決好了我再進去。”
張垚垚說完,并沒有得到“舅舅”的回復。“舅舅”的目光越過他,直直地落在某個人身上,而那個人,正是佟童。
佟童也以同樣的方式盯著他,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張垚垚好奇地問道:“你們認識?”
豈止是認識?對面那人,是張垚垚八竿子勉強打得著的“舅舅”,但他卻是佟童的至親,他的親舅舅蘇子龍。
佟童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他,從媽媽到孟老師,以及他的“走失”。但是郝夢媛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大聲道:“佟老板,咱們得快點回去了,小慶還在等著你呢。”
佟童知道,她這是在變相地提醒他不要沖動。但是他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碰到他,怎么可能不激動?
蘇子龍感覺到了他身上濃濃的殺氣,但他并不害怕,他笑道:“這位先生似乎對我有很多敵意啊!”
如果不是郝夢媛拉著,佟童早就一拳頭打得他鼻血橫流了。
他冷靜了片刻,也不急不緩地說道:“大概,也是因為你本身就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
說話間,兩個壯漢圍了上來,似乎時在確認“蘇總”有沒有事。蘇子龍像是絕世高手一般,淡然一笑,說道:“不必緊張,你們不要嚇著小孩子。”
“去你媽的小孩子!”佟童一腳將果汁踢飛,果汁不偏不倚地灑在張垚垚身上,杯子則撞到了沙發上。張垚垚罵罵咧咧,蘇子龍也吃了一驚,佟童卻并不滿足,指著蘇子龍大罵:“你身上背著好幾條人命,還在這里裝清高,你也配!”
目光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蘇子龍很難偽裝下去,他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佟童把這一切盡收眼底。他一點都不打怵,梗著脖子,大聲嚷嚷:“你對孟星河做了什么,你敢說出來嗎?”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蘇子龍的兩個保鏢挽起了衣袖,眼里微微泛起了蔑視的光。佟童不怕跟他們打,腦子一沖動,什么都忘了。
張垚垚一頭霧水,也不知道這場戰爭到底跟自己有沒有關系,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郝夢媛再也不避嫌了,她死死拉住佟童的胳膊,說道:“你要是動手,就得蹲監獄。佟童,我求求你了,別沖動。”
郝夢媛的苦苦哀求,讓佟童找回了一絲理智——他是來跟張垚垚追責的,不是來滋事鬧事的。
見他神色有所松動,郝夢媛又勸道:“佟老板,老日方長,一定要忍……啊!”
郝夢媛話音未落,卻慘叫一聲。原來,一個高爾夫球從二樓垂直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她的背上。
蘇子龍抬頭看了一眼,說道:“恐怕是我兒子沒拿穩,碰巧砸到你了,真是抱歉啊!”
這個巧合,真可謂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但郝夢媛看起來似乎并不在乎,她依舊冷靜地說道:“我相信這只是個意外,我也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提醒你,從這里看,二樓的玻璃圍欄大概只到成年人的腰部,讓一個嬰兒從圍欄上扔球,危險系數還是挺大的,你應該讓看護人好好看管才是。”
蘇子龍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大概是在想——這個丫頭片子,還真是心思縝密,思維敏捷,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