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離開港城時,張永明備受矚目,意氣風發;四年后他回到了港城,再也不見了當年榜眼的風采,灰頭土臉,無精打采。
在面對外人時,他的父親總是一臉無奈,再在無奈中攪拌一點自豪:“這小子放著鐵飯碗不要,非要回來自己干。不知是讀書讀傻了,還是讀得太好膨脹了。反正才二十出頭,讓他折騰去吧!”
于是乎,在別人眼中即將在創業路上大展宏圖的張永明,“很低調”地進了一個規模并不算太大的船廠,獲得了一個大多數人都沒有聽說過的職務——法務。
這一折騰,差點兒把全家都給折騰抑郁了。
張父的臉生疼,很難再維持面子上的淡定。在外人面前,他依然佯裝摸不透孩子的心思,不知道他要怎么創業;但是一回到家,他恨不得對這個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拳打腳踢,讓他認清現實。但不管他怎么生氣,兒子就是不為所動。
這到底是怎么了?
張父不得不跟兒子的老師同學打聽,打探到的消息是——張永明尊敬師長,團結同學,吃苦耐勞,樂于助人,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好同學。
如果一個人這樣說也就罷了,所有人都給出了這樣的評價,這更讓張父摸不著頭腦了——別人都對兒子評價這么好,他的校園生活應該很快樂。怎么一畢業就這樣了呢?難道就是因為沒有留學?
張父苦惱了一陣子,沒想到特別好的辦法,打罵無效,他便試著跟兒子溝通了一番,問他還要不要回北京,找個正當營生;或者只要他愿意,可以想辦法讓他去留學。
但是張永明不同意,他不想回北京,更不愿意拋開國內的一切,到陌生的國外去。
張父問道:“因為我不同意你辦雜志,你生氣了?”
“本來我也不想辦雜志。”
“不辦雜志是好事,反正也賺不到什么錢。不過,既然你不想辦,你怎么往里投了那么多錢?就是出于對朋友的義氣?”
張永明不說話,轉身走了。父親沖著他的背影大呼小叫,他一點都沒有在意。
就這樣過了幾天,張父發現了更讓他絕望的事情——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跟蘇家老大走在一起了,二人還在一起喝酒了。
蘇家老大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不僅一事無成,還因為打死人坐了幾年牢。張父決不允許兒子跟這樣的人交往,在得知兒子跟蘇家老大一起喝酒之后,他勃然大怒,終于沖兒子吼了起來:“你打算當個敗家子嗎?你在港城沒有朋友了?跟蘇子龍那種人一塊兒喝酒?”
“偶然遇到了。”張永明說道:“就是喝個酒解悶,沒想到遇到了蘇大哥,就一起喝了一杯。”
“就這些?”
“就這些,沒別的了。”張永明老老實實地說道:“不過,蘇大哥唱歌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