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把趙宦官推開,瞪大了眼睛,說道“荀貞之要用兵南陽此訊我怎不知”
楊弘說道“下吏也是昨日從下吏故交的來書中,才看到的此事。”
袁術問道“你那故交之書何在”
楊弘早有預備,便從懷中把他那故交所來之書取出。
趙宦官下來拿住,將之轉呈給袁術。
袁術三下做兩下,把這封來書打開,投目於上,趕緊觀之。
這封信的內容不太長,前半段說的是雜事,應是楊弘在給此人的去書中,問及到了這人的父、母、妻、子可好,這人因在書中作個回答,都是家長里短的;后半段提了三兩件朝中近日發生的事情,如屯田、劉協賞了荀貞幾樣物事等,末尾一句講的是楊弘所說的“荀貞有意用兵南陽”此事,寫的是“前聞之,車騎嘗與左右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度車騎此話意,或是將用兵南陽。左將軍與劉荊州久已交惡,今車騎若攻南陽,則劉荊州勢必響應於襄陽,至時,左將軍南北受敵,恐將難支,竊為君計,何不早謀出路”
袁術的視線在“早謀出路”上轉了兩轉,抬起頭來,適才的緊張之色已不復再存,他指了指這封來信,笑呵呵地與楊弘說道“德業,敢請你的這位故交,是在勸你另謀出路啊另謀出路,這別的出路何在他是想為朝廷招攬你,勸你改投荀貞之么”
楊弘離席,下拜堂上,說道“明公,下吏對明公之忠,天日可鑒莫說下吏之此故交并未叫下吏入朝,便是他這么說了,下吏也必不會聽之”
袁術摸著胡須,笑道“長史是個忠義之士,我自然曉得,方才所言,無非相戲耳,長史無須放在心上。快請起身。”示意趙宦官去扶楊弘。
趙宦官攙扶楊弘起身,嬌聲笑道“主人左右不過與長史開個玩笑,瞧把長史急的長史,快些請起罷”
楊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起來,往邊上挪開。趙宦官扭著屁股,回袁術席邊。
袁術叫楊弘回席落座。
待其坐下,袁術把他故交的這封來信放到案上,說道“德業,你這故交的來書只不過是提了一句荀貞之曾經說過的話,臥榻之側云云,又焉能因此而就斷定,他將要用兵於我南陽你卻就著急忙慌的,跑來見我,與我說,荀貞之將用兵南陽,不免大驚小怪。”
楊弘說道“明公,雖弘之故交只是在此封來書中,提到車騎嘗言臥榻之側,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其何意也請明公細品。這臥榻之側,除了說的是南陽,還能是什么地方”
袁術說道“他就算說的是我南陽,又如何我南陽縱然是他的臥榻之側,可他若果欲用兵南陽,不得先要調兵遣將、籌集糧秣、征召民夫你這故交書中,對此等一概未提,這些消息你我也從未聞聽,無非一句臥榻之側,怎么他靠著這句話就能來攻我南陽了”
楊弘說道“明公此言固是,但是明公,朝廷從長安遷到許縣,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多半年了,比起才到許縣之初,朝廷也好,車騎在朝中的權位也好,都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上個月,國家上計,四方應旨赴朝上計者,眾達海內郡國之近半其勢煊煊矣朝廷現已是於許縣漸安,車騎在朝中的權位也已漸穩,明公,現又有車騎此話傳出,下吏深憂之,即便車騎不會立刻用兵南陽,可離他用兵南陽之日,只怕也不為久遠了,下吏愚見,明公對此,切不可掉以輕心,最好還是及早預備,欲做綢繆才是”
袁術說道“則以長史之高見,我該及早做什么預備才好”卻是被這楊弘故交來書中,勸楊弘及早另謀出路這話勾起了一樁心事,這心事是他早就想問楊弘的,抬起眼來,瞟了楊弘一眼,說道“我聞之,卿最近頗與人言,說我宜當奉朝旨,遣吏覲見天子,不知此事可有”摸著胡須,呵呵笑道,“長史剛才說你不會入朝,可難不成,長史是想勸我入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