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剛從平春回來,打算明天謁見左將軍。”
“路上辛苦!本不該今日打擾,應讓你休息休息,但有件事,等不及明天再給你說了!”
楊弘說道:“什么事?”注意到舒邵面色嚴肅,臉色微變,說道,“可是我在平春的這些日,又從許縣來了什么消息?車騎果要用兵南陽?”
舒邵說道:“不是車騎要用兵南陽,是、是……”提起右手,拽著袖角,手指往前點之再三,又氣又急,話都說不利索了。
楊弘說道:“到底什么事,把你急成這樣?且莫驚慌,徐徐說來。”
舒邵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把眼睜開,說道:“是左將軍他!”
楊弘問道:“左將軍怎么了?”
舒邵說道:“左將軍欲從李子務之議,用兵長安!”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楊弘才經過外邊的天寒地凍,又剛洗了個熱水澡,冷熱沖擊之下,狀態有些恍惚,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表現出的狀態,觀之頗為茫然。
他說道:“用兵長安?……長安?左將軍為何……?……這是李業?”
隨著腦子的開動,楊弘的神色不復茫然,漸漸轉為震驚。
“不錯!德業,這正是李業獻給左將軍的謀策!左將軍居然聽信之了!德業,我聞之,左將軍已召郭汜、李儒議過此事,郭汜、李儒對此俱表示贊同。德業,左將軍怕是心意已定!你要再晚回來幾天,沒準兵馬都已向長安進發了!”
這話有些夸張,但這件事的緊急程度,迫在眉睫的急迫,倒是由此可見一斑。
楊弘終於回過神來,他面色大變,說道:“李業為何會有此議?左將軍又怎么居然肯聽從此議!這長安,早已破敗凋零,如何能夠去得?”
舒邵說道:“德業,我也這樣認為!李傕、郭汜禍亂長安達三四年之久,特別去年大旱,長安百姓人相食,我聽說死者數十萬眾!數月前,朝廷和圣上遷往許縣時,剩存的長安百姓多又隨之遷回洛陽,或遷入潁川,現於下,長安恐已是百里無人煙!便是被我軍占下了長安,以后如何在長安立足,數萬兵馬又靠什么來養?總不能喝西北風吧?”他痛心疾首,說道,“德業,我亦委實想不明白,李業怎么會向左將軍出此下策,左將軍又為何居然聽之?”
“左將軍今晚可有酒宴?”
舒邵說道:“前天、昨天,連著兩晚通宵達旦,大概是身體吃不消了,今晚卻是無有設酒。”
楊弘站起身來,說道:“事不宜遲,你我現在就去求見左將軍!”
“現在就去求見左將軍?”
楊弘說道:“我此去平春頗有收獲,我先把收獲與左將軍稟報一遍,然后希望能夠借此打消左將軍用兵長安此念!”
舒邵大喜,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