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攻打易京,已經多半個月了,連著猛攻不斷,可非但無有尺寸之進展,而且眼看著自己身邊的戰友死的死、傷的傷,并連日攻城,也會疲憊,那么就算精卒,也不免會生出沮喪、畏難之意。
袁譚注意到這種情況,不禁暗生隱憂。
這天晚上,他請了淳於瓊到他帳中,說道“將軍,我今日巡營,見各營將士,多士氣低沉。這易京,我軍已然是猛攻了半個多月了,至今依然不能拿下,卻不知將軍以為,何時才能克此城”
淳於瓊說道“這幾天攻城,我不知道公子你發現了沒有,之所以到現在未能把易京攻下,并不是因為猛攻的辦法不對,而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袁譚問道“是哪另一個原因”
淳於瓊說道“這另一個原因,就是幽州兵不肯盡全力配合我軍攻城如果他們肯和我軍一樣,不惜代價,猛攻易縣,這易縣我軍肯定是早就已經打下,又哪里會僵持至今”
袁譚回想了一下,也是確如淳於瓊所言,這幾天攻城,幽州兵的確表現的很不積極,雖然迫於袁紹的威風,不得不聽從淳於瓊的命令,可在戰斗中,卻不肯投入全部的兵力,而且通常都是攻打一陣,便就撤退,非常的敷衍。
袁譚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有這種情況。”問淳於瓊,“但是該如何解決,將軍可有對策”
淳於瓊說道“要想解決亦不難也,我有兩策獻與公子。”
袁譚說道“將軍你有何良策盡請言來,我洗耳恭聽。”
淳於瓊說道“公子明日可傳將令,斬幽州兵眾消極怠戰者數將,這樣,其部將士自然也就害怕,而不得不猛攻易京了。此一策也。”
袁譚想了一想,搖頭說道“此策恐怕不妥。如果因此激起了幽州兵的不滿,豈不反是得不償失”
幽州兵的諸將因恐袁紹染指幽州,對他本就有抵觸,那么如果再無緣無故的殺其將校,固然有可能會使余下的將領懼怕,但也可能會使他們更加的離心離德。
淳於瓊也考慮到了這點,因此他說道“若是此策不可,公子便可用末將的第二策。”
袁譚問道“是何策也”
淳於瓊說道“我這第二策就是,明日公子可召幽州兵諸將來營中相見,先置酒擺宴,款待他們,然后明言令之,若在隨后的攻城中,依舊消極怠戰,則就軍法無情。”
這個辦法和第一個辦法其實是一回事,不過頭一個辦法是直接殺,第二個辦法是先嚇唬一通。
袁譚聽了,覺得還是采取第二個辦法比較合適。
遂於次日,袁譚召幽州兵諸將來營中相見。
果如淳於瓊所提的建議,先是置酒擺宴款待他們,然后酒酣之際,袁譚起身環顧這些將校,說道“我有一言,uu看書說與諸君。”
眾人停下筷著,放下酒杯,齊齊看他。
等帳中安靜下來以后,袁譚大聲地說道“我奉我父之命,前來易縣督軍。我父親是給我下了嚴令的,命令我必須要在一個月內將易縣拿下,而仗打到現在已經快要一個月了。如果到時候,易縣還不能打下,我不能完成我父親下給我的軍令,我固然甘心回去受罰,可是諸位,我卻也要處罰你們”頓了頓,又威嚴地顧視帳中諸人,說道,“至於我會如何處罰,想必不需我多說,君等亦能知也,軍法無情便是”
帳中默然了好長一會兒。
幽州兵的諸將陸續起身,下揖帳中,向袁譚說道“謹從公子之令”
第二天,繼續對易縣縣城展開圍攻。
受了袁譚的威脅,幽州兵在攻城上賣力了一些,可又連攻兩天,還是不能把易京攻克。
而於這天晚上,袁譚剛剛睡下未久,驀然聞得營中,傳來大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