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的解釋”令人耳目一新,絕非死讀書的人能夠想到的,非得思維與眾不同者,也就是“不走尋常路”的人,或者就是說:只有“奇才”才有可能想出來。重點已不是這三句話的本意到底是什么,而是這種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而是“到底是誰竟能想出這層意思”?
荀彧笑道:“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先前出門來拜見家君時,四兄忘帶幘巾;今聞鄙友言論,又拽我衣袖。四兄,你我見面雖不多,但我久知你是一個穩重少語的人,今曰為何接連失態?”不動聲色地將衣袖從荀貞的手中抽出。
荀貞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不過他并沒有不好意思,而是哈哈一笑,說道:“忘帶幘巾,是因為敬重;拽你衣袖,是因為心急。”
“為何而急?”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兩人相對而笑。荀貞第三次問道:“請問尊友何人?”
“陽翟戲忠。”
戲忠是誰?荀貞不知道,但他知道另外一人,也是姓“戲”,而且就印象中來說,似乎整個漢末三國就這一個姓“戲”的,并且剛好這個人也是陽翟人。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可是戲志才?”
“咦?四兄也知此人名字么?”
荀貞欣喜難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只能連連說道:“曾有耳聞、曾有耳聞。”
荀彧站定腳步,誠懇地說道:“四兄既曾聞此人姓名,應該知道他生姓放達,不喜受禮法拘束,等會兒四兄見到了他,若有什么失禮的地方,還請多多包容。”說完了,長長一揖。
荀彧是個厚道人,事親以孝,待友以誠,這還沒等著領著荀貞見到戲志才,就趁著這個話頭,先代戲志才給荀貞賠禮,請求荀貞多多包涵。
荀貞心道:“還沒見著人,就先替戲志才給我‘賠罪’,對朋友可謂盡心盡力了!對朋友尚且如此,何況對親人、族人?難怪他與族人的交往雖然不多,但卻沒有一個說他清高孤傲的,凡提及文若之名,就算再挑剔的族人也無不交口稱贊。”
他正色說道:“文若你這是干什么?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能與他交好,我就不能包容么?況且,難道說只有戲志才不是禮教中人么?子曰:‘無友不如己者’。交朋友主要看的是‘志同道合’四個字,只要是同道中人,別說不守禮節,就算殺人放火,我也一樣傾心相待!”
荀彧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如春風拂面,重邁開腳步,邊走邊說道:“四兄,戲志才對你的評價真對!”
“噢?他評價過我?……,怎么說的?”
“四兄可知今曰為何家君召你來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