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盼嘆了口氣,答道:“賊人困守屋中,沒有回應。”
謝武又問游徼左球:“左君,你以為現下該當如何?”
“正要請教謝君高見。”
“君為本鄉游徼,捕賊拿盜諸事正該聽從足下遣令,我不敢越俎代庖。”
他這句話說的無懈可擊,但是荀貞冷眼旁觀,卻看出了他嚴肅外表下的心思,想道:“謝武宰治鄉中,一向面面俱到,誰也不肯得罪,看起來是個良善之人,但從另一面看,卻也正說明他沒有擔當,不肯擔負責任。這被劫的劉翁子女,劉翁乃本鄉有數的富家之一。若催促急攻,盜賊走投無路,說不得會先將人質殺了,不免得罪劉翁;而若不催促急攻,則又是不遵天子詔書,不免獲罪於縣廷。……,這實在是個兩面不討好的差事,所以把決定權交給左球。”
左球是本鄉游徼,職責所在,責無旁貸,他就算也猜出了謝武的心思,也是無可奈何,不過好在他并非本鄉人,倒是不太在乎劉翁的想法,當下也不推辭,立刻對荀貞說道:“荀君,我來的匆忙,沒顧上帶人手,借你的人一用如何?”
“不知左君想如何攻打?”
“屋中只有兩三賊子,強攻就是。”
劉翁的臉頓時變了色,絕望地撲到左球腳下,抓住他的腿,哀求地叫道:“左君!左君!萬萬不可強攻啊!吾年過五旬,只有這一子一女,如果強攻,他們必姓命不保!左君,左君!”
“我也不愿強攻,但又有什么辦法呢?入冬以來,本縣接連發生賊案,帶上這一起,光劫質案就有兩樁了!更別說這伙盜賊殺亭長、殺求盜、攻打莊子,罪大惡極。……,不強攻,難道還能放他們走么?縣君之怒,我承受不起。”
荀貞吩咐許仲與陳褒將劉翁攙起,沉吟了一下,從容地說道:“屋中的賊子雖不多,但困獸猶斗,強攻之下,怕會有傷亡。下吏有一計,不知當用否?”
“你且講來。”
“賊人之所以能攻進莊中,是因為放火燒了莊門。咱們何不也學他們一學,放火燒之?”
“放火燒之?”
“此為火攻之計。有兩個好處,一則可避免傷亡,……。”他瞧了一眼劉翁,接著說道,“二來,那賊人受火不住,倉促之下,必只會想著奪門沖出,也許還能救下劉公子女的姓命?”
劉翁現在只能“疾病亂投醫”,死馬當做活馬醫,聞言連連點頭,說道:“好,好!”
左球遲疑了一下,問謝武:“謝君以為如何?”
“妙計也。”
“便按此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