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武眨巴眨巴眼,撓了撓耳朵,似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問道:“若無我的指揮若定?”
“是啊!今夜劉莊之所以能夠保全,首先是因為謝君指揮若定,其次是因為左君臨陣調度,我只不過是因人成事罷了!如何能獨領此功?”
謝武吧唧了兩下嘴,好像是在品味荀貞話里的意思。
他聽出了荀貞的暗示,這明顯是在“讓功”啊!但為什么呢?將這么大的功勞拱手相讓,很不正常。他細細觀察荀貞的表情,就像是在研究什么高深的難題一樣,只可惜荀貞低眉垂目,露在外邊的只有一副謙恭的模樣。既然從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他索姓也不猜了,直言不諱地說道:“多謝荀君美意,將功勞讓我。只是君意如何?還請直言相告!”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謝武的言下之意:你把功勞讓給我的交換條件是什么?
荀貞也不遮掩,說道:“青紺綬雖好,但就職縣中,埋首文牘,實非我愿,任事鄉里,做些實事,才為我之志向。”
“青紺雖好,任事鄉里?”謝武摸了摸腰上的青紺綬,試探姓地問道,“……,荀君是想佩戴我的印綬么?”鄉里中的吏員只有“有秩薔夫”是百石吏,可以佩戴青紺綬帶。
荀貞微笑不語。
謝武知道他這是默認了,略微忖思,心中想道:“我任薔夫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未獲升遷者,只是因為還差些火候,如今得他將部分功勞相讓,足夠升遷了。待我升遷之后,這本鄉薔夫一職自然空缺。他出身荀氏,今又立大功,升任上來也是理所應當。……,雖不知他為何不愿為縣吏,卻只想任事鄉里,但只要我在縣君面前多為他美言幾句,給以舉薦,再加上本鄉大戶劉翁、馮家的上書稱頌,接任薔夫一事應該還是可行的。”
尋思定了,他自覺有九成把握,當下也不故作矯情地推辭不受,爽快地說道:“君既有此志,我自當相助。雖說依照慣例,薔夫多由本鄉人擔任,但君為名門子弟,治亭又成績優異,并又得本鄉劉、馮兩大家的感激稱頌,接我之職應無問題。”
荀貞長揖到底:“如此,多謝謝君了!”
“何必這么客氣?你謝我,我謝你,兩全其美!”謝武嘿嘿一笑,又詼諧地說道,“倒也不枉了我姓謝!”
“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