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上五月十七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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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五年,三月暮春。
潁陰西鄉繁陽亭境內的官道上,有十余騎從遠處緩緩行來。
這些騎士的年紀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三十來歲,大部分二十多歲,挾弓帶矛,各配刀劍,都很精悍輕剽。他們最前邊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黑衣青幘,眉目清朗,大約是常在野外活動的緣故,膚色有些黑,腰邊插了一柄環首刀,騎在馬上,腰桿挺得筆直。
這個年輕人就是荀貞。因其在西鄉任上政績卓異,他前兩天剛接到郡府的除書,太守陰修親自下文,命他為本郡督郵。
這一回來繁陽亭,他一是舊地重游,畢竟此亭乃是他起家之地,臨走前來看看是應該的;二來,也是為了來看看那一百多接受艸練的里民。這批里民前前后后被艸練一年多了,雖說在這此期間,他也經常來,但如今要走了,不來看看不能放心。
官道兩邊的麥田長勢喜人,一路上都是綠的田、綠的樹、綠的桑。煦暖的陽光下,遠處矮山上長滿了野草,青翠欲滴。蝴蝶從田邊的野花上翩翩飛來,不知從何處來的清香沁人心脾。
“明德,去年收成不錯。看起來,今年的年景也挺好。我走之后,你這個鄉佐,可要把西鄉管好。”
荀貞這次來繁陽,樂進、時尚、許仲、文聘、江禽、程偃等人皆跟從在側。
接任西鄉有秩薔夫的是本鄉費家的一個人,荀貞與費家沒有深交,與這人并不熟悉,只知是費暢、費通的一個族弟。他在西鄉得到的人望、發展起的“基業”還是得讓時尚、樂進看著。
鄉佐之職雖小,但因荀貞后期放權的緣故,時尚這一年多來過得并不清閑,舉凡賦稅、徭役、算民、勸耕,幾乎全都是由他負責辦理的,較之一年前,他少了幾分文氣,多了幾分精明強干。他驅趕坐騎,往荀貞邊兒上湊了點,笑道:“荀君盡管放心。接任鄉有秩的那人,我熟悉。雖是費家兄弟的族弟,為人還算老實。有我和文謙看著,定不會讓他做出荼毒生民的事兒來。”
“那就好。……,文謙、君卿、伯禽,別院就交給你們了。過完三月,就到立夏,又是逐獵的好時候。習射、打獵都不要停。錢,也不要可惜,該用就用。用完了、不夠了,我再給你們送。”
樂進、許仲、江禽恭敬應諾。許仲說道:“貞之,要不你再多帶兩隊人去陽翟吧?”
“陽翟是本郡的郡治,太守府之所在。我這是去上任督郵,又不是打仗,帶那么多人干什么?”陽翟不僅是郡治、太守府之所在,而且縣里多豪強大族,如張讓家、黃家,都是手眼通天。荀貞為名聲考慮,也為了避免引縣中豪強側目,所以此去陽翟不準備帶太多的人,輕俠里邊只帶小夏、小任兩個和程偃那一隊人。
他頓了頓,又道:“文謙,君卿和伯禽沒有官身,別院中的人又都是尚氣好勇的,以后若要在鄉里闖出什么亂子,少不了麻煩你相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