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沉下臉,問那個紅臉的小帥:“我不是專門給你劃的有就食之地么?你為何去德林鄉取食?”
紅臉小帥說道:“上師,我部一兩千人,你只給我劃了半個鄉!怎么夠吃用?我不去德林鄉取食,難道叫我的人都餓著肚子?”
幾萬人“就食”兩縣,有再多的糧食也不夠吃。
自從陽翟潰退到襄城縣以來,這幾天,各部小帥把襄城縣折騰了個底朝天。最先是搶掠縣、鄉大戶,搶完了后,接著搶掠中家,中家也搶完了后,現在又開始搶掠貧民百姓。波才雖因忙於改編之事很少外出,但對部眾們種種搶掠民間之狀亦早有耳聞。他有心禁止,奈何有心無力,不讓部眾搶,就正如這紅臉小帥所言:難道讓他們都餓著肚子?因只能置之不理。
“這兩天又收攏到了一兩萬潰卒,現在襄城、郟兩縣的我軍部眾約有八萬余人。八萬人就食兩縣。這兩縣總共也就這么幾個鄉。我能給你半個鄉已很不錯了!”波才很頭疼,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兒,他罰也不好,不罰也不好,思之再三,息事寧人算了,他說道,“這樣罷,你把從德林鄉取來的糧食全部還給他,……。”
“還了給他,我的人吃什么?”
波才真是半點脾氣也沒了,他精疲力盡似的說道:“你等我說完行不行?你還他多少,我補給你多少!決不讓你的人忍饑挨餓。這樣總行了?”
“若是這樣,那還行。”
“都坐下吧。”
各營小帥紛紛來到。
何曼也到了。諸人落座。波才說道:“剛接到軍報,荀賊帶部去了潁陽,召爾等來,就是為商議此事。”
何曼問道:“不知上師是何意見?”
“昨天,荀賊在陽翟城外檢閱新卒,我聞細作回報,說他當著陽翟數萬百姓之面,折弓斷箭,誓言與我吾等不兩立,說不擊敗吾等他就誓不回。按照他這誓言,他從陽翟開拔后應該是直接南下,來尋我主力作戰才對,今卻去了潁陽。他之此舉,我認為頗有深意。”
“愿聞上師高見。”
“我認為,他雖駐軍潁陽,實際意在襄城。他也許已料知我軍將有意南下攻取汝南諸縣,因此才屯駐潁陽。潁陽距襄城縣只有四十里,朝發夕可至。他現在潁陽,我軍如果不動倒也罷了,只要我軍一動,他就立即可以從潁陽渡潁水南下,尾擊我軍之后啊!這對我軍而言,如刺在背。”
“上師所言甚是。那么,上師打算怎么辦?”
波才看了何曼一眼,他提兩次出北上再攻陽翟,都被何曼給否決了,這次他想先聽聽何曼的意見,因此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何君有何高見?”
何曼年輕,還沒學會掩飾自己想法這一套,見波才詢問,便直言不諱,說道:“我軍在襄城、郟兩縣已經停留多曰了,能收攏到的潰兵大部分也都收攏到了,我以為現在是我軍南下的時候了!”
“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