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有痊愈,荀貞每次作戰都帶頭擊敵,這影響了傷勢的恢復,方才作戰時他又勇猛非常,奮不顧身,手刃敵人近十,肩膀上的一處傷又因此被撕裂了,浸出鮮血。此時鮮血已經凝固。
他笑道:“自陽翟以來,我與賊先后四五戰,負了這么多傷,不還是活得好好的么?不要怕,等回去襄城,我就叫瘍醫給你們妥善醫治!”
這個時代雖早已有了醫生的分科,但醫療水平有限,輕傷也就算了,重傷的十個里邊能活下一兩個就了不起了。荀貞受的這些傷也都是輕傷,不能和這幾個重傷兵卒的傷勢相比,但經他這么一說,既保證了會帶他們回去,又出示自家的傷痕,卻讓這幾個重傷的兵卒心安了許多。其它沒受傷的兵卒也心安下來。人不患寡,患不均。作戰也是一樣,當將領身先士卒時,兵卒們就會拼命,更別說荀貞不但身先士卒,還先后負傷多次。
兵卒們竊竊私語地說:“荀君貴人,臨敵尚不避矢刃,與賊死戰,負創不顧,何況吾輩徒奴?既受荀君恩養,便當死戰!”六百多人深入“敵境”作戰,士氣是個大問題。經由荀貞這一番舉動、幾句話語,士氣不僅沒有低落,反而有了提升。
荀貞率部隱藏果林中,吃干糧,做休整。
……
直到入夜后,在父城城外的波才才得知了荀貞來到之事。
荀貞放走的那幾個黃巾士卒先是去找到了本部的渠帥郝苗,郝苗聞訊后大驚失色,一邊遣人搜索荀貞的行蹤,一邊立刻親去給波才匯報。雖然是“立刻親去”,但到底耽誤住了時間,所以直到入夜波才才得知此事。
郝苗到時,正好何曼在波才帳中。
何曼是來給波才匯報今曰攻城情況的,今天他帶著萬余兵卒攻了一天的城,但還是沒把城攻下,因決定讓兵卒們休息一個時辰,隨后繼續夜攻。
他對波才說道:“這兩天攻城,一直沒見父城令露面,亦未見丞、尉,今曰方才得知這三賊早已逃了!現在城中率賊/民守御的是父城五官掾,此人姓閎,家為本縣大族,在縣中久有聲名,頗能得人心,故此縣中反抗甚烈。不過不要緊,東城墻已被打破了一個口子,今晚我會繼續夜攻。我就不信他還能守上多久!最遲明晚,必能攻陷。”
不止父城,整個潁川郡的十七個縣,不少縣的令長都跑了,接替他們守城的都是本地縣中的縣吏和大族。縣吏多是本地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宗族族,他們比縣令長更能死戰。先前,何曼攻打襄城、郟兩縣時,襄城令王某不就早早地逃跑掉了?但是縣中的吏員們卻無一逃跑,都是死戰到底,最后城陷,全部被何曼砍了腦袋,拿去給當時正被圍困的陽翟縣外嚇唬荀貞。
波才問道:“咱們傷亡如何?”
“不多,傷亡不到兩百。”
一萬多人攻城,傷亡不到兩百,二百個人中傷亡一個,確實不多,這是因為父城城中的守卒不多,亦缺乏守城器械。
波才點頭說道:“好,那就今晚繼續夜攻,務必要在明晚前打下父城。如若不然,拖得越久,荀賊就越可能會來援救。”
何曼說道:“是。”
這時,郝苗風風火火地到了,進來就說:“荀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