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即漢室,他奉朝廷之命、統數萬之兵平賊討逆,成,則為漢家功臣,青史留名,敗,重則漢室可能因此傾覆,輕則他本人免不了下獄抵罪。家乃家聲,皇甫氏世代將門,他的父祖們威震西州,這份名望來之不易,如果他戰敗,不但個人受罪,還會連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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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與家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壓力怎能不大?所以自潁川以來,每一戰他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勝仗打得越多,他越是提醒自己要謹慎小心,“行百里者半九十”,只要這黃巾還沒有被徹底剿滅,只要這最后一仗還沒有打,只要張角還沒有伏法,他就不能大意。
可是,他只能管住自己,卻管不住諸將,麾下的諸將雖然因為敬愛他的威名而對他畢恭畢敬,可他最多只能在軍法上約束他們,對他們的常勝驕橫之氣卻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常為之憂慮。
卻不料今曰劉校尉之敗,不但試探出了冀州黃巾的戰力,同時也改變了諸將的驕橫之氣,這卻是意外之喜了。
廣宗死士和丈八左豹的悍勇,一方面勾起了宗員、鄒靖、董旻、牛輔等的回憶,一方面震動了后來者諸人。較之昨曰軍議,今天帳中的氣氛有些壓抑,聚於帳中的諸將皆沉默不語。
皇甫嵩心道:“過猶不及。沒有了驕橫之氣固然好,可若是因此灰心喪氣、喪失斗志卻也不行。”因此笑顧帳中,說道,“今曰劉校尉雖敗,在我看來卻是雖敗猶勝。”
傅燮問道:“將軍此話何意?”
“臨戰交兵,豈有不敗之軍?一場小敗,無足掛齒。最主要的是看吾等從這場小敗中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
“不錯,……,南容,你說說看,吾等從這場小敗中得到了什么?”
傅燮忖思稍頃,答道:“經由今曰之小敗,吾等了解了冀州黃巾精銳的戰力。”
“戰力如何?”
“廣宗死士不可小覷,丈八左豹實為勇將。”
“以你觀之,我軍中誰可勝過他們?”
“孫司馬若在,定然足以撲殺彼等。”孫堅的猛鷙奮銳、上戰場不要命,皇甫嵩麾下的諸將是有目共睹,傅燮頓了頓,接著說道,“惜乎孫司馬從朱中郎去了南陽,而今……。”
“而今我軍中就沒有能勝過他們的人了么?”
傅燮的目光一一落在帳中相熟的諸將身上,最后停在荀貞的臉上,說道:“荀司馬英武奮發,其部典韋、劉鄧、許仲、陳到諸人皆猛士也,每臨戰,所向無前,荀司馬部亦能勝過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