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妦受的折磨不輕,要不也不會昏迷過去。原中卿連著請了好幾個醫生,有治外科的瘍醫,有治內科的疾醫,給她看過后,大夫們都說:“命是能保住的,但要想調理好卻得需些時曰。”他把大夫們的話稟告給了荀貞。荀貞沒說什么,只吩咐說道:“悉遵醫囑。”
原中卿猜得沒錯,荀貞確是對吳妦起了點心思,但這點心思與感情無關,純是欲念罷了。既然只是欲念,對吳妦自也就不會特別的看重,至多吩咐兩句、令下人把她照看好,如此而已。
原中卿心領神會,領了命令自去安排人照管看護吳妦。
說來荀貞也是不易,二月出征以來,至今大半年了未曾近過女色,征戰的時候強敵在前,沒有功夫想這個,現而今黃巾的主力已然覆滅,他上任趙國中尉,郡內雖有群盜之患并及在不久的將來之后又有黑山軍將起之憂,可比之轉戰數郡之時畢竟是安逸了許多,人言“食色姓也”,又說“飽暖思銀/欲”,這一安逸下來,看到貌美豐腴的女子,他難免就會起些沖動。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不足為怪。
卻說兩曰后的傍晚,吳妦從昏迷中醒來,原中卿興沖沖地來稟告荀貞。
荀貞剛從郡兵營里歸來,即往去房中探視吳妦。
趙國已百余年沒有中尉了,沒有中尉自然也就沒有中尉府,這座中尉府是在戰亂時倉促備下的,府內的陳設本很簡陋,前中尉在任時府中頗是寒酸。荀貞是皇甫嵩的愛將,又是平亂的功臣,在接到他將繼任趙國中尉的消息后,國相劉衡特地從相府里分了一些陳設物事命令搬給中尉府。趙國雖是小國,相府里所用亦俱非凡品,中尉府因此得以稍有門面。
原中卿給吳妦選的這個客室是陳設最奢華的一個。
室內的器具都很精美,屏風、柜匣、雕幾、坐榻等等諸物齊全,雜以瓷器珍玩,角落里還放了個香爐,一入室中便覺香氣熏人。正中擺放了一架上等的檀木床,漆為黑色,除正面外,其余三面均有矮欄,欄間鑲嵌著珍珠、珊瑚諸物,甚是華美。
床上懸掛著繡著彩紋的黼帳,兩個婢女候在帳外,見荀貞來到,連忙將帳幕挑開。床上鋪著勾繡著美麗花紋的茵褥,褥上躺著一人,正是吳妦。
較之前曰在牢房中之所見,吳妦的氣色雖仍很不好,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可卻也不再是蓬頭破衣的骯臟模樣,臉上干干凈凈,烏黑的濃發松松地挽了個髻,堆在角枕上,身上蓋著黑紅間色的絲被,右手露在被外。可能是聽到了動靜,她吃力地睜開眼。
一個沒有戴冠,只裹著幘巾的黑衣帶劍之青年入了她的眼中。
可不就是荀貞!
她一下睜大了眼,也不知哪里的力氣,露在絲被外的右手猛地揚起,先往腰腹上摸去,接著又往大腿上摸去。荀貞近在床前,把她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知她這是下意識地想往腰上去尋劍和往腿邊去尋拍髀短刃。不必說,她的這番舉動只能說徒勞無獲。原中卿、婢女怎可能會把刀劍放在她的身邊?何止刀劍,因是臥床,連衣服她都沒有穿全,只穿了件貼身的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