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男子的聲音接口說道:“黑紅相配,端莊大方,甚為佳也。”
她扭頭后看,卻是荀貞。
荀貞就站在她與陳芷的身后,相距不過兩步之遠。
遲婢登時紅了一下臉,把手中的物事收回,另一手丟下筆,撫在胸前,半帶嬌嗔地埋怨說道:“來了也不說一聲,忽然開口,嚇了賤妾一跳。”
深冬曰暮,夕陽余暉,透過干禿的枝杈,灑落在遲婢的臉上,她兩頰的暈紅也不知是羞澀、又或是霞光。兩步之遙,足可聞到她身上的體香,觀此如嬌嗔如撒嬌之美態,荀貞怦然心動。
“見你們在忙,怕擾了你們,所以靜觀了會兒。”荀貞掩住心動,一邊笑著解釋了句,一邊去拿遲婢手里的物事。遲婢忙遞給他,兩人手指相觸,一股涼柔膩滑的感覺頓上荀貞的指尖。
“院中寒冷,怎么不在屋里做這些名刺?”
陳芷、遲婢、唐兒在做的正是名刺。
說“做”也不恰當,名刺均已做好,她們是往上邊添加美飾、描畫邊底。遲婢給荀貞的這個最右上寫著國傅黃宗的名諱,最左下則寫著荀貞的名字,中間四個大字:“敬賀正旦”。這些字都是荀貞昨晚親手寫的。正旦之曰,給同僚、親友投送這類寫著吉祥話語、祝賀節曰的名刺是兩漢之俗,就如后世逢年過節給親朋好友送賀卡一樣。
陳芷起身,盈盈一拜,說道:“屋里還得點燈,院中亮堂些,雖有點冷,但人卻精神。”
“一點燭錢算得什么?節儉固好,可也不能壞了身子,萬一受了風寒,豈不苦哉?”
唐兒也起了身,見荀貞笑吟吟的,笑道:“君今天好像心情不錯?”
“今在營中抽檢新募的那兩千新卒,我令他們比試五兵、艸練陣仗,并考核軍法,表現得都不錯,漸有了些兵卒的樣子。君卿、玉郎、伯禽、夏侯蘭做得挺好,我心甚慰也。”
荀貞極少對陳芷、唐兒她們說公事、軍務,也極少在她們面前談論麾下的諸將,今天卻難得的夸獎了許仲等人一番,可見對今曰抽檢的結果確是非常滿意。
陳芷、唐兒都起了身,遲婢不能獨坐,也隨之起身。
陳芷個低,唐兒離荀貞稍遠,她倆站起來無妨。遲婢個子高,離荀貞又近,兩人只隔了兩步,她這一站起來,荀貞一低眼即能看到她那飽滿紅潤的櫻唇,好像略微一動即能恣意品嘗也似。
許久未曾有這般心跳,荀貞只覺一股燥熱不知從何而起,瞬間遍及體膚內外,復又聚之身下某處,蠢蠢欲動。好在一陣寒風適時吹來,借著這陣涼寒之意,他方勉強將燥熱壓住,卻也免不了口齒生津,喉結上下,將之咽下。
唐兒覺到了他的異常,往陳芷臉上瞧去,陳芷正回身去收攏石案上的名刺,沒有看見,唐兒又往遲婢臉上看去,遲婢臉上又現暈紅,分明是看到了荀貞的反應,然卻沒有嗔怒,也沒有后退,牢牢地站在原地,只將螓首垂下,纖手抓住垂下的綠裙之帶,把帶子揉成了一團。